宮殿院落,姜瑤拿出個小凳子坐着,手撐着下巴,另一隻手給那朵紫鈴花澆水,水滴到花身,輕抖,撇了撇嘴。
這幾日謝長宴有事外出,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空落落的。
“喂,謝長宴走了,你是不是也不高興?”放下澆花的工具,情緒低落對花低語。
那朵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的更加鮮豔。
靠!
連他種的花都和他那人一樣不解風情。
“你難道不應該點點頭,然後彎點花莖。”以此來應和她,我和你也有同樣的想法?
那花偏要和她作對,搖搖花瓣,然後挺——的更加直???!!!
這是告訴她,它特别高興?
無邊目睹姜瑤和花對話的全過程,沒憋住笑。
姜瑤耳朵尖,聽見動靜,一記眼刀子飛過來,眼神兇巴巴。
無邊吓一大跳,馬上把笑收起,唯唯諾諾道:“你繼續,你繼續。”
它很識時務,生氣的女人不要惹。
姜瑤更不高興了,眼神迅速換了個方向,眼刀子飛到面前的紫鈴花身上。
紫花顫顫巍巍,感覺這人随時可以把它吃了。
“你高興嗎?”冷冷睨着它,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花馬上點點頭。
“嗯?”一個音節蹦出。
花意識到危險來臨,立即搖頭,沒有一絲猶豫地将花枝彎的很下去。
指尖撫上花瓣,花瑟瑟發抖,隻見姜瑤粲然一笑,道:“這才乖。”
紫鈴花:女人好可怕
無邊:為你默哀三秒。
*
謝長宴不在,她照常修煉、種風槿花,偶爾來壺小酒,日子過的滋潤。
直到有一日,齊芷晴來找她。
姜瑤在宮殿外練劍,齊芷晴破天荒來找她,說不驚訝是假的,畢竟她在魔族待了這麼多時日,齊芷晴這是第一次來找自己。
“公主。”彎腰拱手。
收回劍,眸光閃爍,視線在齊芷晴身上停留片刻,收回目光:“以後見到我不用行禮。”
如今的魔族是謝長宴的地盤,她又算哪門子公主。
齊芷晴遲疑了幾瞬,出聲“是,公主。”
“不用叫我公主,直接稱呼我名字即可。”姜瑤笑笑。
“不可,公主。”這不合規矩,拒絕的幹脆。
“我已經不是公主了,一個稱呼而已,這些對于我來說不重要。”
“況且,叫名字更親近一些,左右都是個稱号罷了,抛了也就抛了。”側過頭,說的輕快,彎起眼眸看着她。
“這——”
姜瑤知曉她不可能一時改變,轉換話題“齊領袖找我有什麼事嗎?”
“公主,您是否想要去看看魔族軍隊?”
“魔族軍隊?”内心疑惑,:“你今日找我就為了這事?”
身前的人點頭。
“為何?”她和這些東西一點都不挂鈎啊?
魔族軍隊一向是外人不可接觸,隻有魔王和領袖能号召,軍營就連士兵的家人都不可以進入。
“您去了,屬下自會告知。”
齊芷晴把她帶到軍隊,聲勢浩大,士兵齊齊下跪行禮:“參見公主。”
姜瑤看着那些人,眉頭微蹙。
軍隊一如往常訓練。
她們走到空曠地帶:“齊領袖能和我說原因了嗎?”
“是魔王吩咐,讓我務必将公主帶到此處。”
謝長宴?
“我不懂。”走到圍欄處,底下士兵分成幾撥——練劍、射箭、學習術法。
劍發出刺啦聲響,劍芒交相輝映。
另一邊,箭矢迅速射到靶子上,前面的人射完,後面的人繼續搭弓箭。
術法的咒語不絕于耳,兩兩一組,攻擊、防禦……
望着纖細的背影,目光悲憫:“這些士兵比不上從小就修煉的正派弟子,底下的人隻是有魔族血脈,大部分都是無家可歸,從而被魔君收留的人。”
“他們自小沒有受過什麼正經訓練。”
“魔族也沒有正派堅不可摧的結界,正派擅闖魔族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齊芷晴和姜瑤講述魔族的狀況。
聽後,姜瑤失去往日的神采,眼神黯淡,酸澀湧上心間。
在魔族覆滅後,那些正規的魔族軍隊早已赴死,如今的魔族軍隊還是東拼西湊湊出來的。
他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謝長宴……親眼看到自己守護的人一個個倒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的感受是什麼呢?
“公主,魔君的意思是,魔族已然成為了随時可以被蕩平的地方,他讓我來問公主,公主是否想好了留在魔族,前段時日正派之人勸您離開,若你決定好了,可以和他們一起走。”
什麼?姜瑤眼睛發澀:“謝長宴呢!”
讓她一個人離開?把她當成貪生怕死之輩?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齊芷晴察覺到姜瑤生氣了,頭低下去:“屬下不知。”
“我要去找他。”
“你若是看見他了,告訴他——”離開之際側目道。
齊芷晴心軟,魔君是這麼同自己講的沒錯,但要不要和公主解釋一下,其實魔族還沒有慘到那個地步,隻要魔君在一天,擅闖魔族的人都是有去無回,當然,擅闖魔族的人隻是極少數。
欲開口,卻聽姜瑤咬牙道:“看我不打死他。”
齊芷晴:?
我耳聾了嗎?下一句不應當是煽情的話嗎?
白衣遠去,樓宇上的青年将适才發生的一切全看在眼裡。
“打死我?”勾唇輕笑,眼尾上挑,平靜的眸子蘊染柔和。
生氣了?
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