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一片祥和,身着棕色衣服的男人越過一衆練劍的弟子。
池塘荷葉平鋪,高擎蓮花惹眼,雨後初晴緣故,綠色托着剔透的水珠。
清風閣居于清幽之地,兩側翠竹微彎,阻擋視野。
蕭舟原本在修行,但墨宗卻傳口信召喚他,說是有事相商。
“掌門,喚我來可有急事?”一進門便看見墨宗悠然喝着茶,沒看到有半點着急的樣子,心裡不爽,但面上依然維持得體。
墨宗放下茶杯,沖他和藹笑道:“小舟來了。”
手朝椅子的方向擺了擺:“坐,不必拘束。”
“是,掌門。”坐下聽墨宗的後話。
“今日找你來,是有一件事相商。”
“隻是……”語氣顧慮,皺着眉朝蕭舟看了眼。
蕭舟:“掌門但說無妨。”
深深歎了口氣,摸了摸胡子:“也罷。”
“我聽說許汐姑娘近日找過你。”
蕭舟狐疑擡頭,不清楚墨宗問這話的緣由,許汐是山下一戶富貴人家的女兒,他下山試煉時在街上撿到她的手帕,物歸原主後,這姑娘有意無意跟着他。
即将回正派時,她向自己表明心意,他回絕了,回正派後偶爾會收到許汐的書信,信中内容多是講女兒家的心事,他也沒多在意,近日她來找自己說是放下了,以後不會打擾。
“許汐姑娘的确找過我。”蕭舟實話實說。
“魔王謝長宴勢力愈加壯大,他的存在始終是個禍患,聽聞許汐姑娘母族會一秘術,中此術之人隻會對自己所在意之人聽之任之。”
“是這樣沒錯,但這和謝長宴有什麼關系。”
若是對謝長宴施加此術,他會聽誰的?
放在腿上的手握緊拳頭,他隻會聽姜瑤的。
想起姜瑤多次向謝長宴展露不同于旁人的情愫,心裡堵得慌。
墨宗渾濁的眼微眯:“魔王謝長宴已對妖女姜瑤動了心,術法一旦成功,這大魔頭十有八九會聽此女的話。”
“是這個理,可姜瑤——”
墨宗打斷他:“姜瑤這女子從前對你情根深種,隻要你與她說道幾句,相信她是個明事理的人,會同意把謝長宴交于你。”
蕭舟神色失落,咬牙:“姜瑤如今對我已情義盡絕。”
她怎會聽自己的?
況且墨宗如何得知謝長宴對姜瑤動心?
謝長宴名号在外,就連周衡都甯願相信謝長宴對姜瑤的好是别有所圖,也不願意承認他對姜瑤是真心喜歡。
“姜姑娘不同于其他魔族,此女至情至性,老夫相信她不會助纣為虐。”墨宗故作深沉,感慨說了句。
剛才罵姜瑤妖女的人好似不是他墨宗一樣。
蕭舟無奈,答應他盡力一試。
蕭舟走後,黑霧出沒,圍繞屋内轉了幾個圈。
墨宗:“你是如何得知謝長宴對姜瑤動了心?”
神色複雜,隻覺謎團滋長:“聽蕭舟所言,姜瑤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你就那麼确定姜瑤會聽蕭舟的?”
靈讓他找蕭舟向許汐讨要秘術。
信誓旦旦揚言隻要此術成功,謝長宴會聽姜瑤的,理由是謝長宴對姜瑤動了心。
而姜瑤則會聽蕭舟的。
靈不耐煩,自信道:“這你不用多管,按我說的做即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
蕭舟不敢耽擱,下山去尋許汐,許家的宅子外蹲着兩座石獅子,大門高聳莊嚴,看門的小厮依着許汐的緣故,見過蕭舟幾次,自然知道蕭舟在自家小姐心裡有不一般的地位,急忙去通報。
許汐穿着素衣斜靠在榻上打盹,丫鬟從外面火急火燎跑進來,在她耳邊輕語:“小姐,蕭公子求見。”
許汐緩慢睜眼,換做從前,肯定心生雀躍,但得知他成婚後就對這段感情斷了念想。
她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
說來讓她耿耿于懷的,莫過于這人成婚了也不告知她,那些書信若讓他妻子瞧見了,少不得生些事端。
上次找他也是給自己的感情一個交代,告訴蕭舟不會再來打擾他,讓他把書信交還給自己。
這段事告一段落,她以為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沒想到這蕭舟次主動找上她。
許汐坐正,吩咐身旁的丫鬟:“讓他進來。”
屋内身姿曼妙的女子端坐,香爐裡熏香升起,丫鬟早已把茶端上來,放在桌上便退下。
“蕭公子找我何事?”聲線溫和,但沒了平日見到他的興奮。
意識到這一點,蕭舟說不清這種滋味,坐在她對面,出聲:“是在下唐突了,如今魔王謝長宴愈發猖狂,不知可否借姑娘母族秘術一用。”
“謝長宴?”
她倒是聽過此人的名諱,往後會危害世人之人。
語氣憤憤不平:“這魔頭可是最近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公子這麼急着來找汐兒,看來形勢不容樂觀。”
蕭舟安撫她:“姑娘不必擔心,這魔頭還未成氣候,但念及那預言,早日鏟除,天下才可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