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方便的,我現在變成您的跟班了。”簡肆嘟囔着,一邊檢查“眼”的數據,畢竟是安裝在左淮體内,不能有半分疏忽,這使得他的工作環境被迫從室内改到了戶外。
左淮倒不甚在意搭過他的肩:“今天訓練到這裡,我們回去吧。”
對于那天的焦躁症和注射create試劑的事情,簡肆最後還是選擇不去過問。
既然上校先生選擇了不告訴他,他也還是不去戳破這層紗。
上校他也有自己的隐情吧。
二人離開訓練場時,看見門口站着一個人影,她依靠在一輛重型摩托上,好像等候多時了,看見他們過來時,女人站直了身體。
艾琳是來傳達消息的:“左淮上校,領袖還沒決定将您複職的消息公布給所有居民,在此之前,希望您能給我們不輸以往的結果。”
“你們關了我一年,這才幾天就要我恢複到全盛時期?”左淮的語言裡滿滿都是敵意:“我這張牌也太好打了吧。”
“現在基地情況緊急,加上歐文上校受傷,外出任務急需人手……很抱歉冒犯了您。 ”
艾琳說的一點沒有抱歉的意思,即便她臉上是謙卑的笑意:“劄克先生已經下達了任務,最遲下星期出發,相信左淮上校帶領的隊伍能帶給我們好消息。”
“下星期?太趕了。”簡肆皺眉:“‘眼’現在仍然不完善,沒有大量的實驗數據和實戰經驗,加上野外環境莫測,發生危險的可能性很大。”
“簡肆助理,這不是上級考慮的事。”艾琳說:“但介于這方面的因素,左淮上校可以選擇帶不帶上你。”
簡肆看向左淮。
“野外太危險了。”左淮看着簡肆的臉,遲了好久,如是回答。
“您這樣更危險。”簡肆反駁。
簡肆認為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何況他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之前不也是有驚無險地回來了?
左淮的神情凝固了,他抿着唇,盯了好半天簡肆的臉,拔腿離開:
“……我拒絕。”
簡肆看着左淮挺拔的背影,眼神黯淡了點。
說來這隻是左淮自己的事情,他不過是個研究員,似乎沒有必要與這位上校走的過近。
這幾天與左淮相處久了,他反倒忽略了與左淮的合作。隻要有“眼”在,左淮就算遠在天邊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對基地不利的事情,他又何必在意一個會對基地不利的人的安危?
本末倒置了。
艾琳倒是放下心的感覺:“既然如此,簡肆助理就安心呆在檢察院裡吧,剩下也有需要完善的項目,拜托你了。”
“嗯……”簡肆應下。
他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糟糕,又談不上原因,見到路上有顆石子,便一路踢着它回到了住處。
左淮已經先他一步回到了房間,連原本髒兮兮的訓練服都換下了,變成了一件黑色襯衫,同樣熨燙地很平整,領口有兩顆扣子未扣,露出了一點精緻的鎖骨。
然後這個上校先生像剛剛的插曲不曾發生過一樣看着他開口了:“去不去吃飯?”
“我有點累,您自己吃吧。”簡肆想也沒想地回絕了。
左淮什麼都沒說,倚在門邊看着他走進去然後想了想說:“關門的時候輕點力。”
“……”簡肆默默收了自己打算摔門的手,不輕不重地帶上了門把。
房間裡的感應燈瞬間亮起,刺眼的白光讓他心中的疙瘩更大了。
他頂着餓扁的肚子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攥在手裡的那顆被踢了一路的可憐石子。
越看越覺得這個石子能跟那個上校的臉重合,簡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這個壞人,為什麼不多問一句?保不準我就同意了。”
躺了十幾分鐘後,門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該不會上校已經走了?
簡肆騰地從床上彈起——食堂還算大,他這會兒悄悄過去打了飯回來吃,上校先生不會發現的。
簡肆思來想去,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肚子裡的饑餓也催促着他快點行動,他把石子放進口袋,悄悄打開了一條門縫。
走廊上空無一人,盡頭左淮的房門也是緊閉着的,簡肆慶幸人已經走了,蹑手蹑腳鑽出了這條不大的門縫,咔哒一聲把門鎖好。
“準備去哪?”
“去食堂吃飯——”
簡肆下意識回答,可話說到一半,覺得這個聲音熟悉過頭了,吃驚地扭頭,卻看見左淮倚在他的門邊,顯然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