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客棧的一樓擺着幾張桌子,正是晌午,竟連個用膳的人都沒有,可見生意慘淡。秦莜細細打量一番後,背着行囊走到前台,道:“掌櫃的,住店要多少錢?”
掌櫃擡眼,語氣中帶着幾分随意:“五十錢一晚。”
秦莜點點頭,随即從懷中取出銀兩,輕輕放在櫃台上,道:“我要常住一段時間,煩請掌櫃為我開間客房,等銀子不夠用了我再續上。”
掌櫃見到銀兩,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看了看銀子的成色,又取出戥子稱了稱,差不多有二兩,這才動作麻利地收了起來。
收起銀子後,掌櫃一改之前随意的态度,熱情地說道:“好嘞,公子您可真是爽快。小二,快帶這位客人去客房。”
小二應了一聲,随後引着秦莜去了二樓,走到最靠裡的那間客房時,他打開房門,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秦莜道了句“多謝”,然後走進客房,将背着的行囊放到桌上,轉身看向店小二。
注意到秦莜的目光,小二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道:“公子路上奔波定是累了,您先休息,若有需要盡管吩咐。”
語畢,他替秦莜關上房門,腳步輕快地下了二樓。
小二離開後,秦莜走到窗前合上窗棂,随後解開了行囊。她先是将幾件換洗的衣物整齊疊好放進衣櫃裡,接着拿出路上備着的水壺,放到桌上。
最後,她取出了一個精緻的木盒,這木盒呈暗紅色,四角還鑲嵌着銅制的包邊。
這個木盒是秦莜的父親失蹤前留給她的,裡面放着一沓銀票,幾個銀錠子還有一枚玉佩。
父親說這個盒子裡裝着極重要的東西,即便是在繁華的京城,也足以保證她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惜命運多舛,上一世的她還未有機會動用木盒裡的東西,就被龔思淼的花言巧語迷惑,進了龔府的大門,最終落得個中毒身亡的下場。
思及此處,她小心翼翼地用布将木盒包裹嚴實,又在客房四處看看,找到一個隐秘而安全的角落,将木盒藏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她終于能夠靜下心來想一想那些不太對勁的事情。
關于父親的身份,她心中有着諸多疑惑和猜測。不論是高超的武藝,還是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不像是一個鄉野莽夫能擁有的。
那次去城裡,父親定是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打算,不然為何會在臨行前将這木盒交予她呢?
而且,每每提到京城,父親都會流露出懷念的神情,秦莜猜測他或許出身于京中某個大戶人家,後來不知出了什麼事,才流落到萍城,過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西北的戰事,待到戰亂平歇之後再去查探也不遲。
打算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秦莜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襲來。她輕輕地歎了口氣,随即躺到床榻上,在柔軟的被褥之中,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