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幾圈,秦莜停在某個營帳前,深吸一口氣,超裡面大聲喊道:“郭淨遠你在裡面嗎,方不方便讓我進去?”
帳内靜默片刻,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響。過了一會兒,帳簾被猛地掀開,郭淨遠那張娃娃臉出現在門口,他額上還帶着未幹的汗珠,眼神飄忽不定,神情慌張。
“是秦兄啊,你怎麼來了,有事找我嗎?”郭淨遠語氣有些急促,他無意識地攥緊帳簾,似乎不太想讓秦莜看到裡面的情景。
秦莜微微眯起眼,目光越過他的肩膀,隐約看見帳内的地面上似乎散落着一些紙張。
她唇角微揚,故意向前邁了半步:“怎麼這麼緊張,難道你屋子裡藏了東西?”
郭淨遠幹笑道:“沒、沒什麼,真的。”
秦莜:“......”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真的很不擅長說謊啊。
縱然郭淨遠裝得破綻百出,秦莜仍未揭穿他,隻是這帳子她是必須得進去看看了。
“既然沒藏東西,那我就進去了。”
秦莜拂下攔在帳門前的胳膊,側身從帳簾和郭淨遠之間的縫隙中鑽了進去。因為大腿受傷,郭淨遠行動不太方便,加上秦莜的動作很快,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所以并未阻攔。
地上的這些紙似乎有些奇怪,為何還沾着血漬?
聯想到穆錦盛的話,秦莜趕忙蹲下身拾起其中一張,還未來得及看上面的字迹,郭淨遠就倉惶地撲倒在她身邊,語氣中帶着幾分慌亂和哀求。
“秦兄你先聽我解釋,這些東西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我隻是看了一眼......”
秦莜沒有理會他說的話,目光掃過這些紙上的字迹,裡面的内容讓她心頭一震。
“穆錦盛的事你已經知曉了吧,我才剛剛一路奔波回到營地,就這麼匆忙地趕過來找你。郭淨遠,你知不知道是為什麼?”
秦莜舉起手中的信紙,将它遞到郭淨遠眼前,氣勢洶洶道:“穆錦盛的供詞裡提到過你,倘若今日來找你的人是别人,現在你就該被人五花大綁捆去受審了。”
郭淨遠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嘴唇哆嗦着,聲音也帶着哭腔:“秦兄,求你幫幫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可真是飛來橫禍,他跟随黃離峰到前線作戰,不慎被敵人射過來的箭矢刺中大腿,回營後便在自己的營帳裡修養着,哪想到還會牽扯到這檔子事。
“這東西昨兒個還沒有呢。”郭淨遠委屈地癟着嘴,“今日一早,我被太陽照醒了,起身就看見一個信封被扔在旁邊的地上。我挪過去一瞧,信封上面有我爹的私印,我以為是家書,就直接拆開看了。”
信紙上密密麻麻記載着後方糧草運輸路線,還有讓郭淨遠想辦法傳遞消息的話,信紙的最下方還蓋着郭家的私印。
這哪裡是家書,分明是叛國通敵的鐵證。
“這上面的字迹是令尊的?”秦莜撿起另一張紙,随口問道,“還有上面的血迹是怎麼回事?”
郭淨遠忙答道:“真是奇了,這字迹和我爹寫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我敢肯定,這絕對不是我爹寫的。他寫字時有個毛病,每寫幾個字就會在旁邊點一個點,但這些信紙上并沒有多出來的墨點。”
“至于上面的血迹,我拆開的時候就有了,不知是怎麼弄上去的。”
将這幾張信紙上的内容全部看完之後,秦莜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幕後之人應當是想用這封信來威脅郭淨遠,順便将指使穆錦盛暗害祁宴的事情推給郭家,讓郭家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