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剛坐下身體被旁邊一顫,“模考的獎勵!”
溫舒淡淡轉身望着他,又拿起那瓶奶,狐疑問道:“你送的?”
蘇瑾南點着頭。
“我這分數算獎勵?那還是給你吧。”她洩氣般坐下。
“獎勵這次離及格差5分。”
“你看我試卷了?”她立馬看向桌洞裡的試卷,還在且跟她握成一團的褶皺都一樣的。
蘇瑾南下巴上揚,指着後面黑闆報的成績單。
很明顯,成績已經公告于天下了。
溫舒沒說話,轉身拿起物理資料,看了許久,手中的筆卻難以落下。
“不想寫就别寫。”旁邊的人打斷了思考。
她臉貼着書本,“我倒是想寫,但是我寫不下去。”
“要不,你妥協一下?”他支撐着下巴問。
話音落下,溫舒長了嘴又閉合,主要是前幾日她還跟蘇瑾南打賭,她是不會讓蘇瑾南教她的。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打臉了?
手指緊緊扣着筆套,鄭重地說:“不可——”
話還沒說完,被人接了上來,他坐直身體開口,“你先别急着開口,先聽我說完......我教你純屬是想提高你成績,不要為了賭約而浪費了前途,前途重要還是賭約更重要。而且我想那老張對你的說得更多吧。”
溫舒聽完支支吾吾的說,“那賭約不就我輸了?”
前途與賭約,肯定會選前途,隻是前幾日剛下的,沒過幾日就敗了下來。
“那算我輸了。”他轉着筆淡淡開口卻在溫舒心裡有着重重份量。
溫舒愣了幾秒,她掀眸望着他,身姿倒是懶散,說的話卻讓心裡突然一擊。
似不确定他說的話,溫舒又讓他說了遍。
但卻沒再聽見他說。
她換了另一半臉緊貼書本,望着窗外下個不停地雨,好像他說的也沒有錯,而且還是他說的算他輸了。
她擡起頭來,手指戳着他手臂,潤着嗓子說:“那就算你輸了......你的補課費就算你輸的成分裡了。”
許久,隻聽傳來一聲淡淡笑,随後說:“試卷。”
聽此溫舒很快拿出試卷,把褶皺鋪平攤開在桌面上,靜等待着他講解。
不得不說,他講解的很仔細,也很簡便适用自己。
後來,他常幫着自己講題題目,出神時,瞧着他那高挺的鼻梁以及筆尖的黑痣,很是精巧,盯了許久。
她很喜歡他為她講解題目認真的樣子,有時出神被他抓住,用筆尖被敲了額頭而後被懲罰再做幾道題目。
“想偷懶?”
一道聲音把自己從回憶拉了回來。
她瞧見他還站在隔壁處菜地裡,手拿着蔥站着望着他。
此時,莫名地感覺他很像班主任在盯着沒有在認真學習的學生。
跟那時的他一點也不一樣。
“沒有,我在認真鑽研。”她似笑非笑着,拿起鋤頭繼續刨坑。
一個蘇瑾南
兩個蘇瑾南
三個蘇瑾南
......
半小時後,終于刨完了坑。
溫舒用手直接擦過臉上的汗。
今日光照正足,溫度一點不減。
“歇一會吧。”手上被遞來水。
溫舒接過,瞥他一眼,沒使勁用力便輕松打開,她再次看向蘇瑾南。
雖然是黑心商家,但沒虐待員工。
“等會種黃瓜用我剛剛拿來的竹子。”
他在一旁開口一邊瞧着刨的坑。
算是完美的坑。
“我不會搭架子。”
“我會幫忙。”
聽見,溫舒滿意地喝下水,又得寸進尺問:“要不幹脆幫我都種下?”
雖然話語帶着進一步敲問,但是眼神卻逃不出心虛,不敢看着他。
“你要不說讓我都幫忙種下了?”他繞有興趣說着。
沒有聽見他的話語,溫舒高興的點起來頭,“那就麻煩你了。”
說着,彎腰弓起背感謝。
蘇瑾南微眯起眼神,走到她身邊,拉起她手臂,微笑着說:“那好,協議再加上一條——”
溫舒看着他這微笑就想起了剛剛談判桌上,他那資本家的态度,連忙推開他,頭也不回拿起地上的菜種。
“你知道人最可恥的行為是什麼嗎?”
溫舒再回來,踮起腳尖直逼着他臉,能感觸到互相噴灑出來的氣息,“就是威脅。”
她走後,蘇瑾南雙手環抱在前,低眸輕聲笑了笑。
“黑心資本家,還不快點來。”
蘇瑾南沒動。
瞧見他一動不動,用着高位者的姿态看着自己,溫舒換了種語氣,稍微夾起,“蘇老闆,溫某有事相求。”
說完,自己感覺都自己快要反胃了。
“瑾南哥,需要我幫些什麼嗎?”許久沒見的毛一苒突然出現在菜地裡,仿佛精準瞄定了目标。
“不用,這些我們可以完成的。”蘇瑾南拒絕了毛一苒的幫忙。他讓毛一苒先不要進菜地,容易弄髒鞋子。
溫舒在竹子架的另一端,透過縫隙能瞧見男人嘴角有些許上揚。
好好說話非得笑着。
不知不覺中插進泥土中的竹子越來越深,沒好氣問:“一個坑裡放多少顆種子?”
聞聲男人隻是輕輕側頭看了一眼刨坑,說:“三四粒就行。”
“好。”
說的話表示聽到明白,但是行為上卻是相反的。
良久,蘇瑾南返回檢查。
“三四粒種子就行,放多了存不活那麼多。”順手俯身撿走多餘的種子。
“是嗎?”溫舒停下來但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歇,大緻摸索幾顆便放進坑裡。“誰叫你剛剛沒說清楚。”
她把責任怪罪到他頭上。
風和昫麗,溫舒栗棕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更加精緻,皮膚白瓷仿佛是個瓷娃娃。
蘇瑾南把多餘的種子放進溫舒手裡,摘下自己頭頂上戴着的黑帽,又迅速落在溫舒頭上。
眼前瞬間陰暗了許多,沒有陽光的直照,眼睛舒服了很多。
溫舒輕輕擡眸,這是不同于上次草帽,而是一層厚布料的黑帽子。
“三四顆就好。”他重複提醒一遍。
等完全搭建、播種完成,已是傍晚時刻,天邊瞧不見任何色彩。
溫舒接過蘇瑾南遞來的水管一一噴灑在地面上。
溫舒噴的很認真,像是小時候碰見喜歡的玩具寶貝的不得了,不允許任何碰。
一點也不落的澆灌在上面。
片刻噴灑完成。溫舒簡單沖洗了雙手,向四處張望卻看不到蘇瑾南的身影。
但是她隻在意一瞬間,又轉了念頭。
畢竟他現在是甲方,眼裡容不得自己的項目有一丁點損害。
她把水管放在水龍頭處,叉開大步以防踩進濕潤的泥土裡。
走到蘇瑾南家門口時,溫舒正猶豫要不要向蘇瑾南說一聲到點下班了。
但轉念一想,公司都是到點下班就走,腳步一拐彎調了方向。
“瑾南哥,你要不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再回去?”不難聽出這是毛一苒的聲音,她的中文發音總是帶點外音。
溫舒的腳步猛然一頓,明明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卻像是被命令般靠了進去。
但她并沒有聽到蘇瑾南的任何聲音。
倒是溫舒嗅到了空氣中紅燒雞腿的味道,而且還是五香味的。
“溫舒,想吃就直接說。”
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身邊,倆人再次面面相觑,但蘇瑾南似乎并不意外。
溫舒摸了摸鼻子,聲音略小,“蘇老闆,員工還管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