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我想放棄了。”
話音落下,溫舒清晰感受到晴轉陰的溫差,面前男人的臉色瞬間冷峻,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握住溫舒的肩膀,語速比平常快了不少,“你能不能有點毅力?一天都還沒到呢?”
他指控着溫舒的“罪行”。
于是,溫舒垂眸搬出十個手指頭揚在眼前,大大展示給蘇瑾南看,鄭重聲明着:“已經有十個小時了!”
十個小時被她說的好像已經有100天了。
蘇瑾南微微一笑,拍開那雙十指頭的雙手,他下意識緊緊握在手心,對她行為持反對:“十個小時是不是還挺驕傲的?”
溫舒使勁點頭,“那可不。”
而後肩膀處那股力量消失,蘇瑾南往後退了幾步,他與溫舒隔了些距離。
“那,近期你别近我身。”他還特地用手比劃了距離,似在防護着自己身體。
見狀,不由地溫舒想立刻錄下此時此刻蘇瑾南的狀況,明明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十幾歲模樣。
口腔發出短暫的笑聲,蘇瑾南很靈敏地撲捉,虛虛眯着眼神說問道:“你笑什麼?”
溫舒抿着唇瓣,腳步踏向另一塊菜地挨到蘇瑾南身旁,背着手仰頭看着蘇瑾南,眉眼彎彎說:“我笑,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幼稚——”
溫舒停了一會,“幼稚到二十多歲了,還不忘初心。”
“溫舒,你這是要翻黑曆史了?”蘇瑾南不滿着。
溫舒扛着刀具架在肩膀處,思考了會,她搖了搖頭說:“錯了,我這是陳述事實,需要我幫你再回憶回憶嗎?”
然而,顯然口頭語言對于蘇瑾南沒有什麼作用。
隻見男人挪開了身體半蹲着繼續采割菜,很快幾下一小塊地被清空。他悠悠說道:“過去就過去了,沒必要再回憶了。”
以為是想到不好的事情,溫舒沒再提及,索性跟着蘇瑾南一起采割。
“蘇瑾南,是這樣割的嗎?”
“是的。”
“那你會做些什麼菜?”
“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辣子雞丁、白菜豆腐煲、蝦仁蒸蛋、糖醋裡脊……”
“好,但是你說的跟青菜有關系嗎?”
…………
兩個人摘菜用不了多長時間,不知不覺中甚至還出現了太陽。
棚内的溫度瞬間上升不少,很悶,難以呼吸。
溫舒口鼻并用交叉呼吸,用手扇動吹散一時的熱氣。
蘇瑾南一擡眼便将這幅畫面盡收眼底。
光暈四射,照在女孩身上散發着柔和光芒,手上的動作漸漸熟練起來,但仔細看去還是有不規範地方。
蘇瑾南低眸淺笑了聲,拿出手機咔嚓拍了一下。
定格在這個時刻。
隻是……
蘇瑾南取下手套,就着水管清洗了一遍手,走到溫舒旁,正好遮擋住了部分陽光。
溫舒隻是虛虛擡眼而後又繼續清理雜草。
誰知,下一秒,脖頸處變得空落落的,而後傳來一絲絲冰麻之感,就像小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随意觸碰插座瞬間電流傳過全身帶來酥麻感。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溫舒身體變得僵硬,他解釋:“看你一直撥弄頭發,所以想幫你。”
聽此,溫舒輕輕“哦”了一聲,繼續清理雜草。隔了幾秒後仿佛想到些什麼,她側身回頭說:“我沒帶頭繩。”
溫舒睡覺時喜歡披着頭發睡,今天起床後也不知頭繩掉在哪裡,找了好久也沒找到。
她想讓身後的人放棄,不可能一直握着她的頭發。
可誰知,身後的人氣定神閑地說道:“我有。”
溫舒猛地瞪大了瞳孔,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側眸去尋找答案。
隻見男人從口袋掏出一抹淡黃色的發圈。
那是溫舒一直帶着的。
她丢下雜草想起身弄清楚,但被男人按了回去。
男人動作很輕很輕抓着頭發,生怕拽掉了一根。一茬一茬毛發在脖頸處随意觸碰,很癢。
不用猜想,蘇瑾南的技術很不熟練,就像她一開始采摘菜時。
好一會兒,這股癢意終于逐漸消失。她聽到身後的人說:“好了。”
卻遲遲未見蘇瑾南對那句話的答複。
“你把這些拿到棚外。”蘇瑾南轉移了注意力,别開臉把最後一籃菜拿給溫舒。
望着那框菜,溫舒拍了拍手接過而後放置在地面上,墊腳湊近再一次詢問,眼角含笑:“說說嘛,從哪裡來的?”
她明知道是她的,但偏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猝不及防的動作,蘇瑾南後知後覺向後仰,呼吸的溫熱氣息流淌在周圍,她别開臉,面色沉靜道:“沙發處。”
“昨晚你走後,我在沙發縫隙撿到的。”
昨晚的事,一秒一幀溫舒都清晰記得,但這件事她真的不記得,她以為頭發是睡覺時揉亂的。
得到答案的溫舒欣然答應着,臉上浮現的绯紅色紅暈在這一刻猶如昙花一刹那間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