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青有些于心不忍,告訴牧辛白說:“你若是真的不喜歡沈昕澤,你可以告訴爸爸的,他不會看着沈昕澤在做出強迫你的事的。”
牧辛白悶頭踢飛腳邊的碎石子,看着石頭蹦進小泉濺起水花說:“他以後不會再強迫我,可是他不會放我離開的,沈昕澤就是個沒有腦子的偏執狂。”
牧辛白說:“你和沈執行官才是正常的關系,我和沈昕澤不是。”
裴寂青沒說話。
他和沈晖星正常嗎?
其實他是認同魏迹一句話的,他在讨好沈晖星,他們關系從來都不對等,從最開始那份虛假的信息素适配度書開始,從裴家得到沈家許多好處,裴家東山再起的錢還是沈家出的,當時大秘書來送支票,裴寂青都覺得自己像是挂着合格證待售的商品,戚容音把腰彎成鞠躬的蝦米。
裴寂青那時候就在想,戚容音那麼趾高氣揚的一個女人,也會露出這麼恭卑的樣子,他如果得到這個男人的庇護,他就不用過過去寄人籬下的生活。
事實上,他就是過上了。
沈晖星就是在高位的地方。
那份虛假的适配報告,百分之九十的紅章刺得裴寂青眼疼,跟标簽似的貼在倆人名字上。
裴寂青一直仰望着他,好像沈晖星把身份的位置分給了他像是恩賜,從前裴寂青掙紮過,他想讓人在提到他的時候,想到的是沈晖星。
他是沈晖星的Omega。
後來發現果然是不行。
隻要沈晖星出現,光芒就足以蓋住其他一切。
早幾年他梗着脖子想争口氣,巴不得别人提起他就說“那可是沈執行官的Omega”,結果發現屁用沒有,他是沈晖星的附庸品,這标簽焊死在别人嘴裡。
牧辛白和梁儀離開之後,裴寂青還在猶豫要不要同沈晖星說關于沈昕澤的事。
梁儀拜托了他好幾次先不要告訴沈晖星,可是他覺得牧辛白有些可憐,他明明有自己的人生,排除掉牧辛白的人生。
身為家裡可以稱之為掌權者的人,其實私底下大家都心有默契地其實瞞着沈晖星很多事。
洗完澡後,裴寂青原本在床頭發呆,沈晖星坐下來親吻了一下他的唇。
裴寂青後頸蹭着絲綢枕套,沈晖星從浴室帶出的水汽掃在了他臉上,兩種信息素迅速糾纏濃度瘋長。
下一刻裴寂青就被他按在了身下。
裴寂青仰躺在床上,喘息燙進耳朵裡的時候,帶着癢,紅杉混着苦橙釀成一股奇特的味道,裴寂青腳背繃直,和沈晖星接了幾個黏膩的吻,他伸出胳膊勾住沈晖星的脖頸,又強調了一遍說自己的節目的無聊,完全不值得他浪費時間,不要看,好丢人。
沈晖星喘息咬着他的脖頸:“你确認這個時候還要說這種話?”
沈晖星心想,或者他的Omega故意提起,今天已經是第二次,這是一定要提醒他去看嗎?不過他最近很忙,不過他到時候有空還是可以的,畢竟可以跳過沒有裴寂青的片段。
裴寂青心想這是很重要的事。
裴寂青捧着沈晖星的臉說:“你對牧辛白什麼印象?”
沈晖星皺眉說:“沈昕澤還算找了個不錯的對象,比他穩重多了。”
裴寂青沒想到沈晖星對牧辛白評價還挺高的。
說白了,他們挺像一類人的,清冷高不可攀,好像别人做什麼都跟他們無關。
裴寂青說:“……那萬一有一天你親近的人做了你覺得不可理喻的事怎麼辦?你可以原諒他嗎?”
因為裴寂青說的話順序實在是太碰巧了。
沈晖星很難不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沈昕澤。
沈晖星非常不留情面地說:“做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需要别人原諒。”
裴寂青身體一僵,這話像盆冷水澆下來,他一時沒有回答,他想想如果沈晖星對他說這種話,他幾乎是啞口無言,沈晖星手掌沿着他的腰身下去了,說不許再提,沈昕澤已經得到很多了,他不想讓自己的Omega也去偏袒那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
沈晖星的犬齒抵着腺體磨,指腹按着他腰窩的玫瑰紋身打轉,那紋身此刻被體溫蒸得開得嬌豔,沾滿水汽。
月光在屋内鍍下銀邊,卡在喉嚨口變成黏糊的嗚咽,玫瑰花枝巧戳在腰後,像要啄穿那層皮囊找點血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