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憐瞪了她一眼,反手一拍墨沁,又一指硯秋:“墨沁,快去給我撕爛她的嘴。”
“好殿下,前頭既饒了知春姐姐,現在可也饒了我吧。”硯秋擋住了墨沁的動作,假模假式地沖着宋憐告罪。
得了宋憐的纖纖玉指在空中狠狠點了她幾下。
主仆幾人笑笑鬧鬧至夜深,宋憐覺得有些乏累,便起身示意知春服侍就寝,隻是還沒走出幾步,又回頭對着硯秋囑咐道:“你可看好了東市和京郊,今日在大相國寺遇到宋霆,我總覺着心裡不太安生。”
硯秋點頭應下,領命去了。
翌日,東宮。
宋憐坐在梨花木的小幾旁,瞧着宋霄伏在書案上奮筆疾書。小幾上擺了一盤葡萄,還有一本半新不舊的遊記,隻可惜被心不在焉的人匆匆翻了幾頁就撂下了。
宋憐一邊吃葡萄一邊看着宋霄處理公務,興緻缺缺,但尚耐得住性子等他一會。
一樁香過後,宋憐忍不住出聲打斷:“兄長,你今日要我來,難道就隻看着你處理公務?
“險些忘了。”宋霄被宋憐突然出聲吓得一哆嗦,側頭看來時才恍然大悟。忙從書案前起身,陪宋憐坐了,親自剝了顆葡萄以作賠罪。
“小小葡萄也拿來賄賂公主?”宋憐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握住宋霄的手腕推了推,直到推回到兄長嘴邊,“到底是何事?”
“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隻是昨日父皇說要重開秋日宴會,派了我去籌備,便想着來問問你。。”
“秋日宴?”宋憐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此宴已經停了好些年,父皇為何再提?”
“八月中旬,差使團便要出京巡遊地方世家貴族,父皇特地要設宴餞别群臣。再者嘛……”
宋憐見宋霄一臉故弄玄虛,說得不緊不慢,說上幾個字就要摘一顆葡萄吃,大有一副從頭談起的架勢,直接伸手将桌子上的葡萄端走,放到另一個小幾上。
“那阿兄看着辦便是了,又與我有什麼關系?”宋憐心想這算怎麼個秋日,況不過是差使團出巡,哪至于鬧出如此之大的動靜來。
“依我看餞别是假,趁機相看公主驸馬才是真。”宋霄揶揄地沖着宋憐笑笑,“聽聞鎮遠侯世子不日返京,我猜那餞别宴也要作接風宴。說不定還要提一提你與世子的婚事,又是接親宴了。”
宋憐聽聞這話,隻感到莫名,先不提她認識鎮遠侯世子與否,單論她前些日子進宮,父皇話裡話外還勸她擇人選婿要慎重,怎麼現下又開始亂點鴛鴦譜了?
她知道此事問宋霄也是無義,隻得問鎮遠侯世子是何人,又和她有何淵源。
不料宋霄卻吃了一驚,反問她怎麼不記得了?
“你當時還抱着人家誇好看,又許下豪言壯志,要把他納入公主府當妃子。”宋霄似乎是想到當時的場景,笑得樂不可支,毫無太子的端莊儀态,宋憐擔心他笑得都要摔到椅子下面去。
她覺得宋霄的話太荒謬,也沒當真,隻淡淡的哦了一聲。
“你居然真把人家忘了。”宋霄見她當真不信,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下神色,模仿起茶樓裡的說書先生,為她還原起當時的場景,那是一個繪聲繪色。
“就是那年,父皇還作皇子出鎮地方,平了一樁叛亂,進京述職。你可曾記得?”
那的确是一樁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