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像是聞到了貓薄荷之類的東西,它一甩頭,精神起來,直直地朝我們——準确來說,是我——望過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預感在幾秒之後獲得了證實。
我反應極快地往旁邊一蹦,尾巴迅速向上。果不其然,一隻露着爪子的三花貓撲了個空,落地在我原來站着的位置。
一團——是的,一團貓聚集了起來,他們面露兇光,死死地盯着我……的尾巴。孩子他哥抱着孩子自覺地離開了主戰場,去找神社主持人了。留下我獨自面對這些可愛兇猛的貓貓。
它們前仆後繼地向我的尾巴沖來,我反應極快地爬上鳥居,那隻原本打着哈欠的貓被我擠了下去,落地後朝我狠狠地“喵嗷”一聲,加入了追殺大隊。
我在鳥居上瑟瑟發抖,一群貓在鳥居下貓頭攢動。
——并不是說我已經堕落到如此田地,連一群貓都打不過了,而是魚類(深海龍蜥也是魚進化來的!)對貓科動物與生俱來的避之不及和我實在不想對可愛的貓貓下手!
直到一聲具有威嚴的“喵”聲救我于水火之中,貓貓們齊齊放棄了我這個目标,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原本位置上去了。
我向聲源望去,是神社裡的老闆娘(?)黑貓,孩子他哥和孩子站在黑貓不遠處——原來他們是去搬救兵了,我們四個真厲害!
我從鳥居上竄下來,繞開藍瑩瑩的大水坑幾步跑到神社前。
那隻黑貓口吐人言:“奴家是淺濑神社代宮司——寝子,孩子們給汝添麻煩了。”
我新奇地看着這隻黑貓:“沒事,不麻煩不麻煩。”
然後,我和寝子大眼瞪小眼,這種行為持續了好幾秒。
孩子他哥不忍直視地拉了我一把,讓我和孩子待在一起——他就不該對沉裳的交際能力抱有希望,代宮司那雙貓眼睛裡的尴尬都要溢出來了。
最終還是他擔當交談大任:“您好,代宮司,我們是來神社祈福的。”
寝子聞言,感動地點點頭:“神社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來祈福了。”她跳下台子,在裡面翻翻找找,最終找到三個繪馬和一筒簽筒。
重新坐上台子的時候,她略顯迷惑地看着我們,我們迷惑地看着她。寝子在這一刻想了很多,想到這一家子“父親”是個有人偶關節的家夥,“母親”是個深受貓咪……呃……喜愛的有尾巴的家夥,“兒子”最正常,是個普通人類,再想到這一家子過鳥居的時候什麼都沒做,那個幼稚且冒犯的“母親”甚至被貓趕上了鳥居。
幾秒之後,寝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痛心疾首:“汝等——還沒有參拜吧!給奴家好好地走流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