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吃人”家族所堆砌出來慵懶氣質可并不是吹的,即使上輩子安娜隻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家庭主婦,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無害,但能做出不把其他人的下意識本能,足見那“精英”教育的成功。
她這般往台上看着,那正在找熱心群衆配合的魔術師瞬間就轉移了視線。
能和希蒙斯家族的小姐同台自然很好,可要是得頂着冒犯風險去相邀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這輩子沒有了安娜的主動上台,魔術師很是問了一番功夫,都沒人上去,這也是吃了極度自信的虧——都沒想着弄個保底的托什麼的,畢竟這時的魔術還沒那麼流行。
好一陣寂靜尴尬,旁邊的伊恩.哈珀忍不住伸手了。
“我來可以嗎?”,他溫溫和言。
魔術師這時可顧不上别的,趕緊歡迎捧場王上台。
感謝伊恩.哈珀的支持,魔術師找回了面子,接連甩出幾個足夠震撼的魔術後,場面被烘了起來。
可等到最後一個魔術的時候,魔術師有些犯難了。
他最後的魔術是遞給伊恩.哈珀一根看起來像木棍的指揮棒,而在他用火柴将木棍底部的巾條點亮後,他的手往上一抓,然後木棍的頂端就會“開出”花來……好吧,是一支玫瑰。
如果對方是女性的話,他會順勢揪住木棍的底部,單膝下跪,而女士手裡握着棍子,也會造成一種已經接受了的錯覺,對于表演來說,不失為一段佳話。
可要是獻花的對象男性的話,那場面簡直難以直視。
可魔術師又實在想完成這極具設計感的曆史一幕,所以他問伊恩.哈珀。
“你有想把最後的這個魔術送給在場的哪一位女性嗎?你可以選擇一個”
“嗯?”,台上的伊恩明顯有些愣了,反應過來後,也有些猶豫。
畢竟他最開始是以偶像出道的,合約裡本就對與異性的活動有一定限制,而且……就算是一定要送給一位女士的話,他希望,他一直希望,那個人是她。
但那是可以的嗎,會不會造成麻煩呢?
伊恩有些心神難屬。
魔術師又催促了一下,于是他下定了決心。
管他呢,反正都已經不顧一切地假借着攝像機的幌子在她面前熱舞了,再争取點存在感也不是不行。
于是伊恩.哈珀開口了,又是一頂讓人指責不出什麼的帽子。
“在座女士們都太亮眼了讓人難以抉擇,但請原諒我把這個魔術獻給希蒙斯女士,感謝希蒙斯集團對頒獎典禮的支持,使我們相聚一堂”
這話說的周到,連讓安娜想要拒絕的餘地也沒有方寸,她隻能靜觀其變。
高高勁瘦的人在她面前彎下了腰,目光與她平視,像個紳士一般,鄭重而又眼含笑意。
“This is for you”,他的唇勾了起來。
來不及多想,魔術師在他的手下點燃了巾條,然後手往木棍頂端罩了一下,一支嬌豔欲滴的玫瑰就在伊恩.哈珀的手中綻開。
人群裡傳來一陣陣驚呼,不曉得是因那魔術的神奇,亦或是那場面的震撼,像求婚似的。
安娜也有些震驚,因為她看出那是真花。
上輩子她出場後就把花給扔了,更别提看沒看出什麼真花假花,所以這麼就近一看,那魔術師還真挺厲害的,即使是個花苞。
他們的視線不由地觸碰了下,居然不約而同地都側開了。
畢竟這支玫瑰的出現的确很讓人意外,甚至讓人有點尴尬,而他們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
鏡頭之下,安娜坐直了身體,想從上端伸手将花給撚過來——伊恩.哈珀的手還握在下面呢。
隻伸手一觸的時候,安娜不期然被那花梗上的刺給紮了一下,她的手蓦地抖了一抖,但還是将花接了過來,得體地露出個淡淡的微笑,微微點頭緻意。
“Thank you”,她垂眸道。
伊恩眼尖地注意到了她撚花的手指上細細蜿蜒出的血迹,那蜿蜒肌膚勝雪,如脂凝瑰。
意識到是那玫瑰造成的後,他感到了十足的不忍,就想将她的手拉過來查看。
可礙于場面,他隻能将手蜷了起來。
喉嚨滾了滾,不無失落的某人的手隻能垂了下去,在心底自語。
“I am 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