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語無倫次,槐澤閉眼擺爛。
“好。”清丞平淡回答起身放來他,整理下并未亂的衣冠,看起來并未有任何異常。
聽此,槐澤忙不丢的捏個隐形咒,後對着牆上符紙一陣比劃。瞬間兩人從石莊到達邪林。
是夜,邪林卻沒黑的深不見底,甚至連白天的濃霧也不見了蹤迹。
兩人都沒說話,槐澤帶路,清丞半步不離緊跟。
入林越深,清丞越覺得平靜的怪異。當時他帶人來邪林時,剛進林沒多久就入了鬼打牆,不可強迫陣,一行人悠悠尋陣眼,殺小鬼。
可當前兩人入林這麼深,不僅沒撞見鬼打牆更是不見一隻小鬼,這邪林又像普通深林般。他悄悄催動法力尋探,異常通常。
有人早已破過陣。腦海裡閃過在邪林的系列畫面,注視着認真帶路的槐澤,清丞了然。
一旁槐澤表面專心帶路,實際人走了有一會兒了。
哎,血湖有這麼遠嗎?往左還是右?憑感覺吧。
喲,這樹長的可真粗大,跟剛才路過的有得一比。不對,這就是剛才那個……怎麼找,還有其它陣法?不可能,自己都除過一遍了。
怎麼又是這顆樹?!!行吧,果然自己瞎摸索不行,還是用法力探探吧。
槐澤麻木,指尖催動法力,立馬确定方位。
很快清丞發覺他們本有漫無目的瞎逛,變成有目的地的行走。
他握緊明月劍默無生息的離槐澤更近一步。
越走,怨氣越重。雲散月露,血湖開闊,上方竟被月光找的清晰明亮。
岸邊野草瘋長有半人高,随風搖擺發出淅淅碎碎的聲響,水波蕩波紋,一切顯得詩情畫意。
如果忽略紅的發黑,深不透光的湖水。
槐澤撥開草穗,蹲在岸邊,湖面映照出他與清丞的身影。
槐澤掏出張血紅色符紙壓在金簪上,然後眼也不眨翹着簪尖刺向指腹,鮮血冒出。擠着指腹将血抹在紙符上,畫了兩三筆。
後似手抖般,紙符與金簪都滑落入湖中。
明明是紙,落入湖中卻有千斤重樣,重重下沉,速度竟比金簪還快。
再往深了,槐澤也看不見。
夜色深,他蹲在地上等了會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百無聊賴透過湖面試圖描摹出清丞模樣。
一旁清丞像有預感樣,竟然從湖中看向他,目光相碰,明明月色模糊,湖水蕩漾晃起波瀾使得清丞的模樣映照的并未那樣清楚,可槐澤卻被對方炙熱的目光燙到心顫。
混着夜色的、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目光。
血色湧上臉龐,槐澤竟覺得雙頰有些發熱。
他伸出被晚風吹得冰涼的手背在蹭臉頰的同時,虛虛的擋住清丞反照的視線。
湖風拂過,恍惚間槐澤的回憶被拉的很遠,似乎又拉回某個與此情此景極其相似的地方。
想罷下意識看眼自己白淨的衣袍和毫無污痕的臉眸,不禁一笑:相似個屁,自己這不幹幹淨淨,哪有那時的狼狽。
也就清丞了,還是那副少年裝老成,裝的深沉。
還有那副眼神,小崽子藏也不藏,明晃晃的把以下犯上的心思寫臉上。
啧,沒出息。
從湖水的映照中兩人對視 ,清丞直愣愣的看着槐澤,仿佛想看完他們之間分别的幾十年。
可還未細細描摹其眉眼,就被槐澤生硬的遮去。
不知為何,分别前的畫面強制侵入大腦,喉間酸澀他委屈的出聲言語。
在他開口的霎那,槐澤以極快的速度從旁邊抓起根樹枝,狠狠的像清丞頭部刺去。
他也不躲,仍保持現在的姿勢。
樹枝堪堪擦過鬓發,刺向他的身後。槐澤抓住他一個借力翻身,抵着樹枝将那物壓住。
“你剛要說什麼?”槐澤翻兜找能鎮壓的符紙,可出門懶,沒拿什麼符紙,衣服裡犄角旮旯塞得也拿完了,沒辦法他隻能薅片大的草葉子,将結痂的傷口咬破湊點血,勉勉強強用。
經這麼一打岔,清丞什麼旖旎酸楚全溜走了,他深呼吸聲音沙啞:“沒什麼。”
槐澤莫名奇妙瞥他一眼,清丞不爽的轉身蹲下觀察他新擒住的玩意。
婚衣,血紅的婚衣。
紅的豔麗、詭異。
過于繁瑣的繡紋死死挂在紅布上,不顯富貴但顯繁重壓抑。
可能是長時間浸泡水的緣故,邊角已經開始腐化破爛。
這麼隆重華麗的婚服就這樣壓在它身上,感覺呼吸不得。
看身形似乎還是少女,她被槐澤緊緊壓在地上動彈不得,裸漏在外的皮膚青白,嘴被槐澤随意撿的樹葉子堵着,眼睛通紅眼眶下還有血迹流出,狠狠瞪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