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來人比那些大人物還要厲害。
轉眼間,槐澤出現他眼前,手指隔着紙符抵在他喉結處,黃紙的粗糙顆粒帶着指尖的一點涼意。
槐澤輕輕一點,喉間劇痛,刹那間呼吸被遏住,心髒暴動,他瞪眼倒地。
死時,才看到倒地的小弟已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
清丞蹲在淮流兒面前,兩指蓋在脈搏處,“活着。”臉上露出罕見的遲疑,掰開他眼皮看了看,“被下了東西。”
槐澤湊過去看了看,手在淮流兒身上扒拉,摸出一個純黑小瓶。
磕出粒小藥丸塞進淮流兒嘴裡,扶起上半身讓他坐直,一手劈在後脖出。咕咚,淮流兒吃痛,下意識将嘴裡的藥咽進去。
松手,淮流兒又倒在地上……
“蠱毒,剛的藥隻是緩解,必須去找解藥。”槐澤對清丞解釋,搭把手要将淮流兒抱懷裡。
小孩身子長不錯,還挺沉……
“去藥谷?”清丞提議,将淮流兒從槐澤懷裡抱走,重新調整跟被麻袋一樣抗在單肩上。
“我問問。”槐澤不勉強自己,放心把淮流兒交給清丞。
走到最裡面的土牆邊,移開前面的巨石,蹲下來與洞裡的少年對視。
白蛇尾端纏挂在少年腰上,吐着蛇信子,從衣領前鑽出露頭,用豎瞳看獵物一樣緊盯槐澤。
“你是藥谷的人吧,幫我看看旁邊那小孩,毒怎麼解。”槐澤含笑從腰帶上解下片玉扣,遞給少年。
縮成一團的少年直愣愣接過,透過長長的發縫看手裡的玉扣。
僅一眼,他就肯定,是叔叔做的……
他茫然的看眼前人,翻取以往的記憶尋他的蹤迹,一無所獲。
又低頭看眼玉扣,沒有錯。
槐澤看他的呆傻樣,嘴角無聲抽了抽,他想不出,陳許宴狐狸一樣的人是怎麼把孩子養成這樣的……
反複确認後,少年這才從洞裡爬出來,槐澤給他讓路。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清丞面前,清丞蹲在好讓他看清淮流兒。
手一伸,白蛇沿着手臂爬上身,在淮流兒懷裡轉了一圈又回來攀上他耳畔,紅信一吐一伸還發出嗡嗡聲。
了事後又鑽回少年懷裡。
“他被練蠱了。”少年喃喃說出。
槐澤表情一凝,眼裡的笑意散了幹淨,眼神越來越冷,“繼續。”
他走在屍體旁邊,摸上土牆上突出的、粘着血迹的、故意嵌進去的石塊。
“有人給他下了個小蟲子。”他想了想接着道,“這種小蟲子是我們練藥人前會用了,往往會吃掉活人體内的肉筋,一個星期人皮膚裡裹着的就隻剩血水和骨頭了,是養蟲的好苗子。”
說到這少年眼前一亮,但又暗淡下去遺憾道,“不過是禁術,族裡不讓用還把這種蟲子都燒死了。”
他摸到淮流兒手臂處,下按鼓起塊小包正是蟲子的模樣,“不過這隻蟲子好像暫時被什麼東西迷暈了,動不了。”
槐澤扣住石塊邊緣,盡量語氣平和:“怎麼弄出來?直接挖的話問你旁邊的大哥哥借刀。”
少年一聽,擡起頭使勁搖着手,“不能直接挖,直接挖它會産生毒素人會死的更快,要用針逼出來。”
他低下頭,不知看的哪,“我不會用針,要去谷裡找我叔父。”
槐澤已經猜到是誰了,他手頭使力,将石塊摳出來,“躲你旁邊的大哥那。”
突然刮起飓風,槐澤冷眼靜看,簡截了當将法陣硬生拆了。
陳伶沒站穩,被風刮得要往地上倒,清丞直接單手擒住用另一個胳膊夾住,免得被他被吹飛。
陳伶擡頭,隻見山洞牆壁轟然倒塌,露出被全面封鎖保護的空間。
除了空間裡,其他山洞地面晃動出現裂縫,開始崩壞離析坍塌。
槐澤強行撕開法陣,走進去一探究竟。
清丞站在這頭搖搖欲墜,眼前就是一片深淵,他起身踏過空中下墜的土塊,身上挂着兩小孩一蛇還身輕飛燕一個借力就輕松跨過來,穩穩地站在空間裡。
此時白蛇突然躁動,從陳伶懷裡鑽出來,盯着槐澤方向瘋狂甩着尾巴。
陳伶費勁伸頭看,隻見槐澤身子周圍擺滿了一人高的大瓷罐,上面蓋子都封着厚厚一層黃土,罷了還貼着黃符。
槐澤一把将符紙揭下來看都沒看塞進袖子裡,打開密封的罐子,他睇一眼……
密密麻麻爬着各種各樣的蟲子,蜈蚣、蜘蛛、長蟲……最中間一個赤裸的人體被折疊塞進去,蟲子從他的皮膚毛發裡鑽出,整個人幾乎被蟲子掏吃成了空殼。最底下液體渾濁,像是血但更粘稠惡心……
隻看一眼,槐澤就知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