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許宴隻要看見肉蟲在他眼前蠕動就肚裡反胃,吐到嘴巴是苦的。
陳許熹聽到消息後,連藥都沒吃直接沖進萬蠱洞,忍者蠱蟲的蟄咬把弟弟抱出來。
萬蠱洞的蠱蟲可不是擺設,咬起人來疼的鑽心透骨且往往帶劇毒,毒發折磨神經可不好受。有些咬出口子還會往肉裡鑽,啃食骨頭……
回來後,陳許宴不斷發高燒做噩夢,陳許熹則咕咚咕咚喝着各種黑黢黢苦溜溜的解藥湯水,谷主拿着針給他挑肉裡的蟲子,他也不喊疼,坐在床邊隻顧關注夢魇的弟弟……
陳許宴這一趟從萬蠱洞出來,膽子不僅沒長一點,更是看見甲殼,軟肢類蟲子動物就暈過去,不省人事。偏偏此時陳許熹還要插嘴一句,何苦讓弟弟練這些東西,他又不喜歡。大不了以後我照着他啊,憑我的本事,誰敢欺負他?
來回折騰,藥谷終于放棄陳許宴了,親生小孩谷主也不想太過問難,此時就告一段落……
說到底,陳許宴還是蠻感謝他哥的,不僅當年把他從萬蠱洞裡就出來,更是抱回來陳伶讓他不用繼承藥谷,白得清閑。
“陳二叔還是英雄不減當年。”槐澤真情實意的誇贊。
陳許宴啐一口,不敢苟同。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吵鬧聲,将衆人目光都吸引過去。
原來是說書先生又買起了關子,他揚起紙扇,高擡臂手,煞有氣勢的說:“那你可知前些天萬香樓的二場拍賣會可捯饬出了什麼消息?”
圍觀群衆一向對這種密文感興趣,被挂足了胃口,都豎着耳朵湊上前,聲音壓低帶些試探的語氣,“什麼消息?”
“哈。”說書先生收回扇子拍在胸前,賣足了關子,見周圍人開始抓耳撓腮,他這才俯身過去,對着前面腦袋伸的長長的小漢,“柳家二公子,柳恭禾,是這一代的天選。”
在坐多數人并不修行,都是普通人。但是卻喜歡談論仙家百門,以及豪族大門派的動态,事迹,畢竟凡是跟大人物沾上邊才會有噱頭……
“真的假的?”小漢抓着腦袋,雖不知這柳二公子是誰,但還是下意識質疑。畢竟,這可關系到紫菱啊,他要是能有上一塊,不久可以跟那些白衣仙人一樣,騰雲駕霧,點石成金。不必幹農活,就能娶上漂亮媳婦回家,來年再抱個大胖小子!
“那可謂是千真萬确。”說書人語氣肯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參加了拍賣親耳聽聞柳家宣告。
槐澤聽着樓下的話,回想起當時在萬香樓對柳恭卿說的玩笑話,琢磨着當時柳大公子的反應,辯着真假,心裡打着算盤沒說話。
這時一旁的陳許宴卻心平氣和開口:“拍賣前我買的探子傳來消息,說是今年二場拍賣會流出不少紫菱。多是柳家提供的,這樣一聽,消息不算假。”
“不過,消息傳來傳去,總會變味。”陳許宴對外門事并不在乎,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平日裡有個小風吹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來茶樓,本身就是逛累了,歇歇腳。休息差不多了,還有好大半沒翻翻看看……
兩句話的功夫,樓下的話題就千扯萬變。
“胡說,明明是柳大公子劍術高超,想當年十步殺一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狗扯!當年仙友會還不是柳二公子一劍封喉,一舉奪魁!”
……
“哎,要我說,誰比得上當年黎山的槐小公子?”說書人捋着花白的胡子,一臉神仙不願與凡人鬥。
“你說的是隔壁的黎山?我怎麼從未聽起這号人物?”青年般的村夫一頭霧水。
“槐公子拔劍肆意天下的時候,你小子,娘胎裡還找不着!”說書人眉毛擡地老高,合着扇子敲那人頭。
“當年槐公子,僅拿着一把木劍,殺進魔族,魔妖合力死守,硬生生被槐公子殺出條血路。最後提着魔主腦袋出來,丢路邊喂狗。那一年,槐公子僅僅十七歲!”
“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一個人,還是木劍!神仙來這事都難辦!”要說魔族是什麼人物,現在各門派長老都拿他沒辦法,最多隻是協力圍剿,才勉強為他困在魔界。
“臭小子,愛信不信,總之人外有人就是了!”
……
樓下幾人還在吵,說書人一邊辯解一邊證明自己的觀點。陳許宴聽的津津有味,竟還舍不得走了,故意磨蹭,想着多聽幾句。
然而主人公并不領情,絲毫沒有上去為說書人撐腰的意思。人已經走到了門前,下一步就要踏進熙熙攘攘的人群,青絲落脖間,嘴上不懂留情,不耐煩的催促陳許宴。
“來了來了。”陳許宴遺憾踏着步子小跑,跟着少年入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