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的屠村。
它們專挑偏僻但人口不是特别多的村中設陣整村屠殺,結束後布置點簡單的幻術就當作一切沒有發生,更不會有仙家來尋它們罪名……
……
即使心有準備,可當他們看見眼前無垠的烈火時,心裡都隻剩對邪祟的恨意。
江舟與剛才刻意保留的靈力就是為了此刻……
扶翊瞬間分化成千萬支影劍,一劍出,萬劍發。江舟與擡眸間,它們如雨點般飛進村落。遇人則避,遇鬼則殺,斬邪祟震乾坤。一時間,風停雲止,萬籁蕭靜,唯留焰燃與劍簌……
槐澤自然也沒閑着,他貼着牆縫娴熟的從巷道裡揪出躲在裡的小鬼,小鬼使勁瞪着他那兩無神的大眼,眼珠子都凸出眼眶大半截,攪和着渾濁的肉泥,旁邊還挂着血絲,擺頭時還跟着動作大幅度擺動。連接眼珠子的血管浮腫潰爛,暴露在外,還往外散發着惡臭的氣息。
即使被抓住了,小鬼也不顯驚恐,嘴皮上血迹斑斑,牙齒上下擺動不停咀嚼着某個村民的殘肢。
他眸中無聲,單用着純白的眼瞳陰森森的盯着槐澤,好似是瞧見可口的食物,似乎咽下嘴裡這口就要張嘴要上去吃個新鮮的。
他在觀察槐澤的同時,槐澤也在觀察他。
結論就是這小鬼長得太過磕顫,槐澤再看一眼就覺得辣眼睛。
拿着手中的木劍猶豫再三也沒往他身上砍,畢竟他的小木劍年限将至臨死之前還要劈上個這痨漬物簡直是喪盡天良。于是槐澤幹脆利落抄起旁邊的土疙瘩注入靈力直接往那小鬼腦門上拍上去,小鬼霎時一命嗚呼,化作黑煙不見了蹤迹。
解決完漏跑的小鬼後,槐澤去找師兄會合。而江舟與正好斬滅最後一隻邪祟。
“處理完了嗎?”江舟與見槐澤過來,收起劍,問他。
“完了。”槐澤如實回答,他思忖片刻,講出心裡的疑問,“但是除了幾隻小鬼嘴裡,我在其他地方根本就沒看到一個村民,連屍體都沒。”
“況且,師兄你不覺得我們除魔處的未免太過順利了。”
聞言,江舟與眼底升起疑惑,秀眉也微微皺起。他掃過已成殘骸的村落,口中還是先說道:“先去村裡尋一番,看是否還有活人。”
确實,如槐澤所言,此番下來順利……甚至有些過頭了。
邪祟這種東西,自打存在于世就有着陰險狡猾的内在,無論法力強還是弱。即使去除再弱的小鬼,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他耍得團團轉。更何況有些實力的邪物……
而今日,這些邪祟仿佛突然見變得“單純。”即使看到仙門中人也隻知道傻傻站在,等着劍影将他們穿心而過。
單純的簡直就像是第一天當鬼,很是沒有經驗的樣子。
不過……
是鬼不得不除,哪怕表現的有再無害,真到他出手的時候,一隻鬼屠一座城的實例比比皆是。
……
槐澤總有種超乎尋常的第六感,能輕而易舉找到潛藏的事物。比如現在,他不知扒拉了誰家的酒桶,驟然與桶裡的東西對視。
酒桶很大也很高,但要窩進去一個成年人就不太可能,小孩倒是勉強。
酒桶做得密實,裡面不透光。即使現在槐澤拎起蓋子,光也照不進……
掀開酒桶時,槐澤下意識抽了抽鼻子,沒聞見任何酒味,拿着蓋子的手有些耷拉,讓本就沒進去多少光源的酒桶更暗了。
就在這一片烏漆嘛黑中,槐澤隻能勉強看到那人的眸子。很黑,很亮……
……
因為那人眸裡反映出來的細小光亮,是槐澤在這一片黑裡唯一能看見的東西……
物理上……
“要出來嗎?”兩人對視,槐澤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但念在是小孩,還是禮貌征求了人意願。
……
可裡面沒有半分回應。
槐澤餘光瞥見了酒蓋上一攤還粘稠的血漬,還是好心補充了句,“放心,外面的邪祟已經被除掉了。”
……
依舊是沒動靜。
但整個村子就隻找出這一個活人,要是再檢查一遍真沒問題的話,他們也不會在此多留。到時候隻留一個小孩在這恐怕是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