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頭蕭子悅追着夏侯菱離去,追了一陣卻追丢了人。夏侯菱有意躲着他,自是不能叫他輕易找到的。
夏侯菱兀自苦悶地想道:叫他追上了,也不過是聽他說着那些辯解之詞罷了。雖說自己一開始在青樓與他相逢,便知這人風流的本性,但卻總以為他能為自己改變。到了現在,自己也該醒悟了!
想着,夏侯菱抱緊自己的雙肩,終是忍不住低低啜泣,哭了出來。
就這樣獨自哀傷了許久,她又突然抹抹眼淚重新振作起來:果然,這世上真心對自己好的,除了爹爹娘親便隻有澤哥哥了!
夏侯菱站起來,拍拍臉,向南宮越澤的房間走去。
夏侯菱到了南宮越澤房内,卻不見其蹤影,遂走出門去。兀然轉身,往過道一瞧,便見到了那個俊挺的背影。
她高興地揮手:“澤哥哥!”
然而下一秒卻瞳孔驟縮。
那邊兩人聞聲,一人立即松開了手,一人則立刻推開了面前的女子。同時南宮越澤急急向夏侯菱解釋道:“菱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夏侯菱卻冷着臉快步走到兩人面前。
“啪!”她手一揚打翻了小梅手中的食盒,“你這個——!”
夏侯菱氣得直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我将你救上來,還好生照顧你,你呢?!卻先和蕭子悅糾纏不清,現在又來勾引澤哥哥是吧?!”
小梅眼眶紅紅連連搖頭,她拉着南宮越澤的衣袖央求道:“恩公,你快和菱姐姐解釋呀!”
夏侯菱見了更是火冒三丈,立馬拍開了小梅的手:“先前你就一直對澤哥哥獻殷情,我還當你是真心要報恩,卻沒看出來你竟是懷了别的心思!”
小梅被這一下直接拂倒在地,坐在了湯水灑濺的地方,她驚呼出聲:“啊!”
南宮越澤見了忙将小梅扶起:“菱兒你夠了!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好聽我解釋!”
“南宮越澤你竟然為了她罵我?!”
夏侯菱滿臉的不可置信。她像是被傷透了心,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
“南宮越澤你聽好了,從此我夏侯菱……”“吵什麼!”
隻見夏侯菱鼓着眼,臉上青紅交接,嘴裡隻能發出意味不明的音調,剩下的話都被一隻蒼白幹瘦的手扼在了喉嚨裡。
栖爾此時摘下了兜帽,一張戾氣橫生的臉掃視着面前三人。
她剛運行完一周天的氣息,就被外面的吵鬧擾得結束了修煉。
修煉之人為了全神貫注投入修煉之中,有時會選擇屏蔽自己的五感,但這也意味着會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即使是在俗世,栖爾也不打算冒這樣的險。
夏侯菱隻覺這隻手鐵鉗一般夾斷了自己的呼吸,忍不住開始拼命捶打栖爾的手臂。但這不痛不癢的反抗栖爾并不放在眼裡。
南宮越澤神色緊張,想沖上前卻又有所顧忌道:“前輩,再不松手菱兒她便要斷氣了!”
栖爾不甚在意道:“她死了我便清淨了,這有何不妥嗎?”說着手上又收緊了幾分。
這下夏侯菱連反抗的氣力也沒了,頭一歪,便昏死了過去。
南宮越澤猛地雙膝下跪:“求前輩饒了菱兒,我願獻上家中秘寶!”
家中秘寶?栖爾聞言興趣并不高。
“說來聽聽。”但她卻将夏侯菱扔到了地上。若她再不松手這個凡人可真就要去了。
她若失手殺了這女子,那為了斬草除根勢必要殺了這一行三人,再為了封口勢必要殺了這一船的人,屆時若引來修士的探查就更為麻煩了。
但自己的忌憚可不能叫這人察覺出來,不然她後頭要如何牽制這些人?索性就着台階下了。
見栖爾松手,南宮越澤未曾多想,隻以為她是起了貪念,便雙手奉上一枚形狀奇異的玉佩:“前輩,這是家中驅邪防身的玉佩,請收下。”
栖爾接過玉佩瞧了瞧,果然,凡人的秘寶也不會好到哪去。
這僅是一件成色普通的下品法寶,上面布下了一個中級防禦結界,可抵擋一次相當于練氣期威力的攻擊。
待栖爾回到房中去,小梅已不知何時便離開了,隻餘南宮越澤和夏侯菱兩人。
南宮越澤忙抱起地上的夏侯菱,神色慌張道:“菱兒?菱兒?你沒事吧?”
好一陣夏侯菱才睜開了雙眼,嘶啞着嗓子斷斷續續道:“澤、澤哥……哥……”還未說完她又是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待夏侯菱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午後。甫一睜眼,她便看見了青色的帳頂。
她恍惚地從床上支撐着坐起,發現房内空無一人,下意識便喊出聲:“澤——咳咳咳!”未曾想一張口,嗓子就是快要裂開似的疼。
“吱嘎——”恰巧此時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
“澤……”
夏侯菱擡頭看去,卻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怎麼……”
“你等不來他們了。”
面前的人像是知道她想問什麼,緩緩說道。
夏侯菱眼見這人臉上浮現出詭谲的笑,且整個人的身形與面龐竟然開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