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帶着金丹期威壓的一掌猛地擊向栖爾!
“唔!噗——!”
猝不及防,栖爾生受了這一掌,當即便口湧濁血跌落在地!
變故橫生,擡頭時,那金丹期的女子已經同入口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栖爾一時隻覺怄得快要昏死過去,急火攻心,又是一口混雜着碎肉沫的鮮血湧上喉頭。
“仙師。”一旁的陳文德微微勾起一點淺薄的笑走上前來。
這聲音叫栖爾稍加清醒,一時間警鈴大作。
“大人吩咐我可要好生‘招待’您呢。”他笑意不達眼底。
原來那魔族女子臨了進入裂隙之時,便驚覺不對勁:依照方成所言,那逃跑的修士明明已經沒了修為在身,為何被破壞的祭廟陣法上卻有術法使用的痕迹?
如此說來,要麼是方成說了謊,要麼便是這修士想辦法将自己修為仍舊在身的事瞞過了方成——不管是哪一種,都那修士很有可能還活着。
一瞬間她思緒翻湧:現下要立刻去捉拿此人已是不可能,這入口一旦開啟,必須有人通過方才能自行閉合,且一日之内隻能開啟一次。
不管那人的目的是否是進入荒境,是否會趁着入口開啟強行闖入,以防萬一……
女子快速輕聲吩咐陳文德:若入口開啟時有人想要闖入,且自己未将來者擊斃,他需見機放出體内的銷骨青補上一刀!
見陳文德來者不善,栖爾運轉周身靈力,不顧胸中血氣翻湧,手中快速起勢便要先發制人。
陳文德吓得一顫,忙道:“我能助你進入荒境!”
栖爾動作稍有遲疑:不管此話是真是假,殺了這人,自己便可能失去再次進入荒境的機會。
暫且定住了手中動作,卻警惕地未放下架勢。
怕激起栖爾反擊,陳文德也不多廢話:“仙師放心,此話無假,我現下已是村長,自然已經知曉開啟荒境入口的方法。”
為了方便有時柚岷村自行供貨,荒境那邊便将開啟入口的方法教給曆任柚岷村村長。
防止洩露,這方法從不記錄于文字影像,一直皆是由修士以記憶片段的形式,直接置入村長腦中。這方成被卸了職,記憶自然被取出放進了陳文德腦袋裡。
隻是栖爾并非魔族,自然也無從知曉魔族内是否真有這般秘術。
陳文德一番詳述,栖爾權當他說的是真的,現在的情形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隻是她還有一點不明:“但你為何要助我?”
陳文德仍是淺笑:“雖說大人要我對仙師不利,但我也心知自身實力遠遜于仙師你,大人說是要滅口,不過是叫我自尋死路。而我若是放了仙師你離開,你目的未達必定會常常徘徊于此地,伺機進入荒境。屆時,我便是當着大人和全村的面失了職。不若現在就助仙師進入荒境,還能賣您一個人情。”
一番說辭有理有據,提議又是正中栖爾心坎,她豈有再三推辭的道理,當下便默許了陳文德所言。
隻是陳文德道這入口今日暫且不能再次開啟,又擔心荒境那邊恐會派人蹲守在入口處,便叫栖爾五日之後在祭廟處等候。
栖爾應下之後便回到了鎮上的旅棧調息。
也好,這五日就先想辦法休養一下傷勢,再多做些去荒境所需資物的準備。
第五日,栖爾依言于寅時前往祭廟。
遠遠地就見陳文德躲在樹下,四處警惕着。
倒是來得早。
栖爾快步上前,陳文德似乎也是擔心叫人發現,動作迅速地吟唱完咒術,開啟裂隙送走了她。
一件大事塵埃落定,陳文德松了口氣,轉而又勾起一抹笑:接下來,是該去“善後”了。
陳文德先前對栖爾所言不假,但話卻是沒有說完。
自得了魔族女子那一句吩咐,他心中便打起了自己的算盤:且不說這銷骨青放出放進的叫人痛苦難受,那修士不定有什麼别的手段保命呢。若是到最後白忙活一場還算好的,這修士沒死,不就是招了個有修為在身的仇家?
這虧本買賣他可不願意做。
這般思慮間,他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雖說大人那邊不知為何沒能要了方成的命,那麼自己就親自動手斬草除根。屆時若是大人和村裡人問起來,便說是那修士懷恨在心殺了方成,繼而逃走了!
再将那修士送去荒境,便是徹底的無所對證。就算日後大人在荒境偶遇了這修士,責問起來自己也可以推說許是從其他地方的入口進入。
此事可謂一舉多得,陳文德也就有了接下來欺上瞞下的行徑。
栖爾尚不知陳文德在背後的謀算,此時已經身在裂隙之内。
初入其中,周遭隻有寂靜與黑暗,下一刻便隐隐有光亮自頭頂射下。未等栖爾有所動作,那道光亮卻愈來愈近,最後直照在栖爾面上叫她忍不住閉了眼。
等再睜開眼時,人卻已經到了全然陌生的境地。
腳下的土地松軟潤澤,濕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身邊是和柚岷村外同樣生得高大繁茂植株,一絡又一絡的藤蔓纏繞在樹間,遠處有不知名的鳥叫與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