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栖爾翻轉手腕向下一捉,竟是鉗住魔族小臂,同時低喝一聲:“去……”
魔族眼瞳驟縮,以從未有的迅捷抽回手并另一手推在她肩上!
“砰!”
栖爾就這樣被推遠,沙袋一般翻滾跌撞後仰躺倒地。
場面一時極靜。
魔族仍保持着緊繃的神情,目不轉睛盯着血泊中的栖爾。
直到魔族執事走上前來。
他在栖爾身旁蹲下,開始例行探查她的生息。
……活着,但已然氣若遊絲。
執事站起來開始唱數:“五——”
“唔呃——!”
群衆嘩然,目光一緻追向場地另一端。
卻瞧見那魔族突然面露苦痛,面目猙獰地掐住自己的喉管!
執事也有些慌神又驚詫地立在原地看着他。
魔族開始發狂一般撕扯着自己的鬥篷,喉嚨裡發出悲哀的鳴顫。
“砰!”
像一出戛然而止的短劇,魔族癫狂的動作突然僵住,随後直挺挺地倒下。
人聲突然沸起!
“兩個都死了?!”“真的假的?!”“這場比試可來得太值了!”
“這一下死兩個不就空出一個名額了嗎?這怎麼定?再選一個?”“哎!你說我去現在報名會不會直接進前四啊?”
怎麼定?執事也很想知道。
不過他還是先走到倒下的女性魔族身邊例行檢查。
……已經沒有氣出了,隻是髒器還在微弱地跳動,但想必也撐不了幾時。
兩人情況隻能說是不分伯仲了。
怎麼偏偏是自己的班次出了這樣的事。執事有些暈眩地按按眉心。
“諸位稍安勿躁,容我與裁執處商讨後再做定奪!”
說罷執事擠出人群去,同時兩三個氣息穩重深厚的執事走出來,将内場圍住。
在衆人眼中,内場的情形顯然是栖爾這邊更加慘烈一些,勝算自然也更少。
栖爾身下的血線已經蔓延出了不短的距離。
她緩緩睜開雙眼。
卻見目之所及有些熟悉。
薄薄一層水面下,火海靜靜燃燒着。
栖爾自水面上站起,全身異常輕盈松快。
自己這般狀态也十分熟悉。
卻見腳下的火焰開始扭曲,漸漸形成一張人面,眉眼與她别無二緻。
“你又想幹什麼?”
栖爾的聲音微微回蕩在這靜谧中。
分明前一刻自己剛在場台失去意識,睜眼便又在識海瞧見了它,栖爾斷定是這東西搞的鬼,卻不知它一直這般纏着自己是何意圖。
“我什麼也沒做啊!”火焰織成的人面笑嘻嘻的模樣,用與栖爾全然不同的音調說道。
“每次都是你自己主動到我這裡來的!”
栖爾蹙眉,引來人面天真好奇的注視。
除卻失去意識的這兩次,她倒真未曾在其他時間瞧見過它……不,許是它每次趁自己失去意識便潛到了此處。
栖爾輕啧一聲:險些被它繞進去了,現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從這識海出去,自己的肉身可還是在場台上生死不明。
栖爾便不再搭理它,兀自思索起來,既然是自己的識海,她便嘗試用平日裡的方法離開。
她閉上眼,片刻後又立即睜開來。
……什麼也沒有?
人面仍是笑盈盈的:“别急着出去嘛,在這裡瞧見我可不是什麼壞事。此次再出去,想必修為又會提升啦。”
栖爾皺眉,不解。
火焰的人面一旋身沒了蹤影,同時栖爾腳下的水面泛起了漣漪。
這次是栖爾在淩雲門被設計押入大牢的畫面,之後各色人物粉末登場:蕭子悅、安和頌……
畫面轉瞬即逝,仿佛隻是走個過場,熟悉的人面又笑嘻嘻地出現了。
“若是一般人,可沒有這般輕松就過了……總之,你得多謝我才是。”
抛下這沒頭沒腦地話,人面目送着栖爾離開了識海。
-------------------------------------
“哎,來了來了!”
隔着水幕似的,一些聲響徘徊在栖爾耳旁。
“經裁執處商議決定……”
栖爾向離得最近的聲音抓去。
“判第三組——哇!”
執事吓得一哆嗦,往旁邊一跳。
抓在他腳脖子上的手自然滑落,很快又撐在地上,将上半身支起。
慢慢地,栖爾整個人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