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費力氣了。”尚雁風似乎總是能精準猜中葉昭的心中所想。

“毒在火裡，隻要這些火還一直在燒着，你還在呼吸……”她擡了擡手指，火苗應和似的跳動了幾下，“毒就會一直順着空氣進入你的身體。”

“屏息也沒用，它們會從你的皮膚滲進去。”她愉快地笑了起來，“以你的修為，解毒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中毒的速度。”

葉昭或者說明昭，嘗試了幾次明白對方說的是真的，終于放棄了。

“你到底是誰？”她睜開眼，第一次說話。

其實剛剛的沉默也不是毫無用處，至少明昭想明白了一件事——

對方雖然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身上的很多秘密，但對方似乎并不想要她的性命。

否則一開始她就可以直接殺了自己。

而對方一直在言語中指出自己的錯誤，明顯是有更重要事情和她“商量”。

尚雁風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擡起手，大拇指按着中指，張嘴哈了老長一口氣，然後——用力地在明昭的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崩。

？

好痛！明昭都被這個極其用力的腦瓜崩打懵了。

尚雁風無奈地看了明昭一眼，“這次用點力，下次長點教訓。”

“你到底是誰？”明昭皺着眉忍不住有一點生氣。

尚雁風微微一笑，斂眉垂目，雙手交疊，彎腰側身，窈窈窕窕地給明昭行了一禮：

“明虞衛尚雁風，見過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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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虞衛，是無妄山明家先祖明虞創立的暗衛組織，裡面的成員都是精挑細選，作為明家的暗樁隐藏在修真界各處。

明虞衛的每個人都直接歸屬于明家家主，沒有其他聯系人。所以明昭此前雖然是少主，但還沒有到接手明虞衛的時候。

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明家在暗處還留有多少人、多少勢力。

不過這也是好事，既然她這個少主都不知道，也就代表着敵人可能也不是非常清楚。

明昭之前就有想過等自己的修為再高一些，能夠自保的時候，就想辦法聯系那些被父親派往各地的暗樁，重整勢力，查明真相，報仇血恨。

明昭沒想到，自己還沒主動去尋，尚雁風率先認出了自己，主動來和她相認。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明昭垂着眼睛，沒有立馬就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雖然知道明虞衛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排除是仇家假裝自己人來獲取她的信任。

尚雁風聞言挑了挑眉，笑了一下，“不信？”

她突然擡起右手，将右肩的衣服扒了下來，露出了鎖骨下方随着呼吸若影若現的銀色的龍紋印記。

明昭對這印記再熟悉不過，因為她的胸口也有這樣一個紫銀龍紋圖騰。

唯一不同的地方，明昭作為明家少主，她圖騰上的龍像是活的一般，會變幻形态，在她身體上擺尾遊弋。并且随着她修為的提升，那條龍遊動的範圍會越來遠大。

這是專屬于明家人的印記，明虞衛若是背叛明家，印記會直接反噬，令叛徒爆體而亡。

明昭死死盯着尚雁風那個代表着身份的印記，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太久了。

真的太久了。

距離那個血色的夜晚好像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無數個無眠的演完她獨自一人含咽那滔天的恨意，孑孓獨行。

她真的以為，明家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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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家主安排在流明山保護表小姐的。無妄山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表小姐正在閉關。”

尚雁風提到的表小姐正是葉知槐，從輩分上來說，葉知槐算是明昭的表姑。明家老太太之前不放心自己弟弟唯一的女兒，專門安排了同齡人在流明山保護她的安全。

“我雖然着急，但為了小五也不敢擅自離開流明山。但沒過多久，小五也出事了，那顆還沒完全成型的金丹碎裂，小五幾近喪命。”

尚雁風慢慢回憶起兩個月前的事情，那段時間她奔波各地，既要為葉知槐尋醫問藥也要打聽明昭的下落。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反而促成了很多事情。

“我在天地谷并沒有打聽到少主你的消息，卻意外得知了神醫孟恒的蹤迹，我當即便傳信回去，讓方應看那小子帶着小五去無相山求醫。沒想到小五會在那裡遇到你。”

尚雁風看着明昭完全看不出易容痕迹的臉，語氣裡滿是感歎，“小五什麼都不記得了，可她偏偏還救了你。”

“說起來也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