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娟兒,幹哈捏。”
“你在哪?”何娟壓抑着火氣問道。
“外面呢。”
“我求你别亂跑了,等着。”
何娟摁滅手機朝外跑去,果不其然,陸亭羽正抱着路燈放聲大唱分手快樂。
“陸亭羽!”何娟咬牙切齒的念她的名字,奪過了她手上的手機。
【圈老師來的好快】
【嗚嗚嗚,求求要照顧好她啊】
【阿蒙痛失本名】
【沒聽清啊啊啊啊】
【好像是什麼雨】
“别刷了。”何娟接過直播,“你們聽着,剛才那段,哔掉,切片,一定給我留下來,明天推她臉上,就這兩點,好了,現在我要關掉了,大家晚安。”
陸亭羽脫力,整個人輕的像張紙,仿佛随時都能被風吹走,何娟眼眶通紅的扶着她在路邊打車。
林在溪隔着馬路望着兩人,即使聽不見她們的對話,内心也突然平靜了下來。
自己用數年的時間去體會、去感悟,配過無數為愛死去活來的角色,但此刻,她有了新的感悟,失去的東西,其實從來未曾真正擁有過,情感,也因不完美而完美。
“徹底清醒了?”
經過何娟一番悉心照料後,陸亭羽安靜乖巧的坐在書房裡反省,其實是被她澆了盆冷水,大夏天的不至于感冒,畢竟這十幾年的情誼不是蓋的,何娟心疼歸心疼,氣也還是要氣的。
“清醒了。”陸亭羽求生欲爆棚。
“知道你失戀難過,還有什麼想做的,說吧,隻要不殺人犯法,我陪你一起。”
陸亭羽意外的擡眸,何娟哂笑道:“怎麼,不相信啊。”
“信,那陪我去畫室吧。”陸亭羽期待的看着她。
“清醒個屁,大半夜的你又要畫她啊?”何娟猛的一拍桌,恨鐵不成鋼,她都這麼包容陸亭羽了,她怎麼還在想白嘉霖啊?
陸亭羽緩了緩說道:“燒畫。”
何娟瞬間變臉,喜笑顔開,附和道:“得嘞。”
陸亭羽搖搖頭,這人真的陰晴不定,好在自己習慣了,也不知道以後誰能受得了她。
淩晨的街道空無一人,陸亭羽和何娟歡脫肆意的在馬路之間穿梭,搖擺。
往日不可追,陸亭羽頗為興奮的想到,她不崇尚極緻的藝術,也不歌頌恐怖的美學,竟然也有一天會如同瘋狂的偉人一般,以燃燒的火焰祭奠逝去的情懷。
黑暗中火苗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女人的面容,火光倒映在陸亭羽的眼底,隔着時空,她們再一次對上了視線。
陸亭羽突然猖狂的笑了,她錯了,白嘉霖也錯了,喜歡過,但不是愛,她喜歡白嘉霖,就像喜歡一件上好的藝術品,充滿着欣賞、愛不釋手,摔破了會心疼,失去了會難過,唯獨沒有欲望,将其占為己有的欲望。
“圈圈。”陸亭羽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怎麼了?”何娟盯着她幽幽的側臉問道,對方笑的這麼可怕,她突然覺得瘆得慌。
“算了。”陸亭羽起身,将即将燃盡的畫像往空中一扔,而後緩緩飄落,散落灰燼。
她不過是推斷了一種荒謬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