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
“不好吃,這茶還行。”她給裴裁冰倒了杯茶,左右又瞧了瞧,最後被裴裁冰拉住了手。“在擔心?”
慕應雪順勢靠在了她的肩上:“也不是。”
“那是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慕應雪摸了摸心口,沒摸出什麼感覺,就抓着裴裁冰的手放在她心口問,“你覺得呢?”
裴裁冰定定地看着她,放了好一會才不自在地收回手道:“沒什麼感覺。”
慕應雪就笑:“裁冰不喜歡同我這樣親近嗎?”
“沒有。”
“真的?”慕應雪又湊近了些,幾乎落進了裴裁冰的懷裡。裴裁冰不願回應,又實在拗不過慕應雪,就小小瞪了她一眼。慕應雪就笑,靠在她懷裡不起來了。
裴裁冰隻好将人好好抱着,好一會才道:“我自幼從未與人這般親近過,和你以前……也未嘗這般。”
慕應雪厚着臉皮紅着臉說:“我是你未婚妻呢,發乎情止乎禮,有什麼不可以親近的。”況且以前連佩劍都取得那般直白了,裁冰好像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以前是怎麼過的,既有感情又不親近,舍生相護卻不告知,慕應雪對明璞所為頗為不滿,暗暗說了幾句呆木頭,随後就打了好幾個噴嚏,她不得不停住了腹诽。
就是對上裴裁冰擔心的眼神,她窘迫地不知怎麼開口,好在皇宮到了。
慕應雪婉拒了裴裁冰給她的披風,牽着人一起下了車。馬車就停在福德宮外,迎上來的宮侍低頭恭敬地道:“恭迎慕姑娘,裴姑娘,陛下已在麟德殿久候兩位姑娘。”
“勞煩帶路。”
兩人進了麟德殿,就見着上首坐着常服的衛瑾,她還未到而立,卻已經見了兩分白發,左邊的女子與衛瑾年歲相當,想必是皇後李靈婵,右邊是嫂嫂衛蕙,衛蕙另一旁坐着阿姐慕問夏,見着她們進來,四人都站了起來。
“民女慕應雪見過陛下,皇後娘娘。”慕應雪行了禮,裴裁冰見此也道:“靈真派弟子裴裁冰,見過陛下、皇後娘娘。”慕應雪不知怎得想起《天驕錄》上寫的那句“冷傲而寡言”,低頭笑彎了眉。
“快坐,不必拘禮。”衛瑾說完李靈婵也招呼道:“一家人吃個飯,沒那麼多規矩。”而後酒菜就端了上桌。
慕應雪小聲地和慕問夏及衛蕙打了聲招呼,拉着裴裁冰坐在了慕問夏身邊。“阿姐騎馬趕來的?”
“爹娘不太放心。”
“不用擔心,阿姐多關心關心嫂嫂才是。”
慕問夏猶豫一二還是應了。随後衛瑾和李靈婵又話了幾句家常,慕應雪也回了幾句,不至于冷了這場“家宴”。話到最後,李靈婵笑着問:“應雪和裴真人的親事可有準備了?”
“我們年紀還小,想先把親事定了,省得我娘天天往外趕媒婆。”
“是了,你們兩般配的很,讓阿瑾給賜婚,定要辦得體體面面的。”李靈婵一說,衛瑾也笑着點頭。唯獨慕問夏和衛蕙互相看了眼,但也沒說什麼。
“應雪謝陛下,娘娘好意。”慕應雪應了,身邊的裴裁冰從滿桌子的美食中擡頭,說了句:“多謝。”
如此場面和睦的吃完了飯,衛瑾帶着慕應雪和裴裁冰去了後殿。衛瑾進屋就将一匣子給了慕應雪道:“此乃高祖皇帝遺訓,當年高祖皇帝的确派人把明璞真人之物交于太清派弟子。此事是明璞真人親自囑托,我等不敢敷衍。不知真人過來,是出了何等變故?”
慕應雪翻了翻已經舊得泛黃的紙張,同外頭相傳的故事沒什麼太大的出入,都是明璞除魔衛道,救助百姓之事。她朝裴裁冰搖了搖頭,裴裁冰隻道:“太清派并未收到任何物品。況且孤月與寒星雙劍呼應,百年間我已尋遍山河,孤月的确不在修真界内。”
衛瑾蹙眉道:“此事我等實屬不知,還望真人海涵。”
“畢竟已過百年,我們自己找找?”慕應雪問,暗自拉了拉裴裁冰的手,裴裁冰就順着她的心思道:“我們在宮中走走。”
這話是通知不是怪罪,衛瑾松了口氣道:“真人請便,我等必然鼎力相助。”
“謝陛下。”慕應雪循着禮數應着,收下了衛瑾遞過來的金牌,帶着裴裁冰出去了。皇宮是百年前所建,經幾番修繕,如今還是一派輝煌的模樣。慕應雪看了一圈說道:“裁冰可有注意麟德殿前殿修的珠光寶氣,後殿反而精巧許多?”
裴裁冰道:“不同人修建的?”
慕應雪笑着點頭:“高祖皇帝是女子,傳位給了同為女子的成帝,之後登基的靈帝卻是男子。史書上說靈帝好大喜功,奢侈無度,尤愛在麟德殿宴飲,将其修的十分奢華。之後又經曆沖帝、廢帝,到昭帝才回歸女主天下。昭帝在位三十年,崩于中都行宮,彼時衛瑾尚在監國。”
“百年之間,已曆七位帝王。”
“不錯。其間就是有問題,一時也很難查得清楚。衛家曆代都尊崇明璞以正其名,玉神宮還在如何也不會承認做出私藏遺物之事。”慕應雪說着說着,腳步停了。她略有所思地望着前面的太廟,踟躇一二,還是亮出衛瑾給的金牌,走了進去。
太廟本該供奉着百年間故去的六位帝王及其皇後,慕應雪一眼掃過去,卻在最上方看到了明璞真人——慕無霜的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