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應雪兩人選好了料子,楊蘊一聽還要去榆林街吃午飯,自告奮勇将她們帶到了自家酒樓的雅間。雅間在三樓,位置極好,一眼望去酒樓裡賓客滿堂,甚是興隆。
“小老師,我家這樓不錯吧?”她自得地同慕應雪說,指了指下面酒樓正中的位置,那處搭了個高台,高台上擺了副琵琶。“今個請到了樂師王鸢,聽說她的琵琶可是京城一絕,一會得好好聽聽。”
“酒樓是不錯,你家裡人還挺會經營。”慕應雪将桌上的點心都吃了遍,給裴裁冰夾了幾道味道不錯的。見楊蘊還點了兩壺好酒,她挺想嘗嘗,手剛摸到酒壺就被裴裁冰看見了,隻好把手給縮了回來。
她方才的動作楊蘊也都看在眼裡,一時笑得好不開懷,還特意拿了她想碰的酒壺很是嚣張的給自己滿了一杯,端起來正想給慕應雪炫耀一番就被人給撞了,酒灑了一身。
慌慌張張跑進來的是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姑娘,衣袖手上都是血,楊蘊顧不得其他立馬将人拉到了身後,就見兩位帶刀侍衛闖進了雅間。
“捉住她!”為首的侍衛一臉兇相,直指躲在楊蘊身後的姑娘。楊蘊整了整衣衫揚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在這強搶百姓。”
“爾等還是不要過問的好!”那侍衛來勢洶洶,想将楊蘊拉開,沒料楊蘊抓住他的手往後一扭,将他踹了出去。她動作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慕應雪看着還挺滿意的,問裴裁冰:“咱們要不要插手?”
“凡人之事……”裴裁冰還沒說完另一人就揮刀朝她們過來了,慕應雪練的長缺劍法正巧沒人試,起身就迎了上去。裴裁冰就走到了剛才跑進來的姑娘身邊,将人護在了身後問:“你緣何受傷?”
“那那位大人,要…要喝我的血。”那姑娘臉色發青,捂着手臂渾身打顫,血還一直止不住的往下滴。裴裁冰見此便給她止了血,還拿了顆補氣血的丹藥給她:“你失血過多,把藥吃了。”
她吃完藥想道聲謝人就被裴裁冰給敲暈了,裴裁冰将她拖到角落裡,對着躲在那白了一張臉的陸婧安說:“照顧好她。”
陸婧安着急地道:“他們是西南曾大将軍的親衛……很不好對付。”可回應她的隻有裴裁冰平靜的話:“無礙。”
陸婧安急得不行,看着場内打的不可開交,不說楊蘊還受了傷,慕應雪那小小年紀左右騰挪好幾次險些命喪刀口,實在令她心驚肉跳,更是氣道:“你不是無所不能的真人嗎,都不去幫她們嗎?慕二娘子好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怎麼如此……”
裴裁冰奇怪地看向她,着實不明白陸婧安在想什麼。陸婧安見說不動裴裁冰,就跑出去拿了信物讓小二去搖人了。
這廂慕應雪左閃右躲頗為狼狽,好在她身體靈活,在适應了對方攻擊節奏之後很快就占了上風,将那侍衛的刀給奪了,而後更是步步緊逼,招招緻命的殺招駭得那侍衛面如土色,不斷避退之下險些從欄杆處掉了下去。
一旁的楊蘊雖然受了兩處輕傷,好在也很快将人制服,揮手趕走了意欲上前的酒樓管事,沒好氣地問那侍衛:“現在可以說了吧,怎麼跑到本小姐這來撒野?”
“楊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本将的親衛。”隔壁的聲音一出,慕應雪就将手中的刀擲了過去,隻聽刀身落地,那人踏破隔扇門,現身怒目道:“豎子爾敢?!”他身高九尺,聲如洪鐘,面色通紅,瞪着眼似如銅鈴,異常兇悍。
慕應雪卻全然不懼,仰頭問道:“有何不敢?”問完就聽裴裁冰傳音與她道:“是修士,邪修。”她愣了下,仔細看了眼對方,隐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翻湧的血腥氣,暗道前有端王現有這将軍,修士如今已經滲透進了朝堂嗎?
此事從未聽阿姐說過,衛瑾知不知情?
而楊蘊是認識來人的,她臉色不太好地說:“楊蘊見過曾大将軍,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她還想着這位曾大将軍名聲素來不佳,是個不是好相與的,得想個法子脫身,不然牽連到家裡可不好。沒料曾大将軍脖子上不知不覺就橫着一把劍,她都沒看到裴裁冰是何時出劍的,登時冷汗就出來了,忙把兩礙事的侍衛敲暈過去。
曾将軍還未大發威風就被制住也目瞪口呆,渾身的氣勢一收,僵着身體不敢亂動。可寒星劍劍身寒氣透骨,冷得他牙齒打顫:“……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裴裁冰隻問他:“你師從何人何派?”
“曾某沒有什麼”他剛否認,寒星劍就割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肉,血剛流出了又被寒氣凍住,那寒意好似鑽進了他的血肉裡,疼得他臉色扭曲,急忙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