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很快就到了,慕無霜一下馬車,看門的侍衛就去請了陸靖安來。因協同慕無霜處理邪修之事,陸靖安如今升到了大理寺卿,已經是獨當一面的朝中大員。
她一身紫色官袍,配金玉帶,因掌管多年刑獄整個人闆正又端肅,見着慕無霜兩人行禮道:“靖安見過慕真人,裴真人。”
慕無霜也不跟她廢話:“我們為車前龍潛子一事而來。”
“兩位真人,車前剛将急件送來,還請進屋商議。”
慕無霜牽着裴裁冰随她進屋問了句:“陸相近來如何?”
“娘親安好,多謝慕真人關心。”
“陸相平日裡很忙?”慕無霜又問。
原本還禮數有佳的陸靖安頓了頓,不太明白地擡眸看向她,見慕無霜神色隻是略微好奇,裴裁冰也神情淡淡并無擔憂之色才放心道:“娘親不忙,連身子也托裴真人的醫治好了許多。”談及陸相她才有了當年幾分無措,但很快又掩去了。
“那為何阿姐還如此忙碌。”慕無霜奇怪地嘀咕,還問裴裁冰:“師妹你覺得呢?”
裴裁冰搖頭,慕無霜也就暫放在了一邊,進屋看起了奏報。奏報說的是龍潛子在兩日前遭受車前官民追捕,躲入疏連山中,下落不明。
裴裁冰又連看了以往好幾道奏報說:“如此看來,她的确修為微薄。”
“這麼久都沒抓到,還引得官府震動,難說。”慕無霜又朝陸靖安要了邊境輿圖,同裴裁冰一起看了看,再問陸靖安:“兩國邊境的疏連山你可清楚?”
“回真人,這疏連山雖然名為疏連卻連亘三百裡,山勢險要,易守難攻,故車前邊境朝廷隻屯兵三萬駐守。”陸靖安回道。
“三萬,這麼大的地方可查不出什麼異常。”慕無霜道,“師妹你說該從何處入手?”
“七泉。”裴裁冰指了指疏連山腳的小鎮,“她最早在在此地出沒,我們先去看看。”
慕無霜就收了輿圖,同陸靖安點了點頭,牽着慕無霜消失在衆人視野。陸靖安早已見怪不怪,低頭收拾着桌案上的文書。倒是跟在她身後的主簿問了句:“大人為何不同兩位真人親近些?宰相大人她…”
“你且做你的事去。”陸靖安打發了人,才眉目沉沉地歎了口氣。
慕無霜同裴裁冰落地七泉鎮,卻見街道空無一人,滿目荒涼。就找了戶家宅不錯的敲了敲門,半天也沒人應。裴裁冰索性一掌震開了門,推門一看,迎面就是一斧子直劈腦門。拿斧子的還是個年輕女子,嘴裡罵道:“妖人,拿命來!”
慕無霜出手奪了她的斧子,将其丢棄在一旁道:“姑娘,我們隻是路過此地,想問個事。”
“你們…不是妖人?”她看清了慕無霜二人的面貌,還是惴惴不安地退後了兩步。這時從屋裡出來一老妪,拉着女子的手低頭賠禮:“貴人饒命,幺娃她性子急,沖撞了貴人……”
慕無霜擺手道:“不計較,請問這位姑娘所說妖人是什麼人?”
女子就道:“就是那個豎瞳妖怪,本來官府說抓了,哪成想她又跑了,前日還突然回來擄走了盧家姐姐,鬧得大家都害怕……不信你就去問,鎮裡頭哪家不知道。”
“前日?往哪個方向去了?”
“聽盧家說是去了山裡頭了,也不知道盧家姐姐會不會被她吃掉…..”她說着臉色發白,往老妪身上靠了靠。
慕無霜見此也沒多問,打聽了下盧家去處就賠了門栓的錢同裴裁冰出來了。“她若說的沒錯,這龍潛子像是因樣貌有異遭人驅逐。”
裴裁冰颔首:“是不像邪修的做派。盧家之事還是要再問問。”
兩人就去了趟盧家,剛到門口就見盧家挂上了喪幡,屋裡頭更是哭聲震天,一副死了女兒的模樣。慕無霜去敲門,來人見她二人樣貌出衆,衣着上乘,還是開了門。
“兩位是…”
“奉大理寺卿之命查案。”慕無霜一本正經地亮出大理寺的腰牌,唬住了屋裡的一衆人。盧家人也顧不得對着副空棺哭訴,都上前行禮。慕無霜也受了,擺着臉坐上了主位道:“說吧,盧家大娘子與那妖人是何等關系?”
“大人,我家巧兒遭妖人擄殺,她命苦啊…”
“大人,您千萬要替盧家做主啊…”
哭訴的是一女一男,四十來歲,左哭一句右嚎一句,吵得人耳根子疼。慕無霜闆着臉将茶杯重重一擱:“與妖邪勾連者,誅三族,你們還不從實招來!那妖人為何要擄走你家女兒?!”
可慕無霜長相溫和,裴裁冰在旁看着如何也不覺得有多少威嚴,忍不住傳音問:“慕無霜,你平日裡就這樣追查邪修?”
慕無霜險些沒崩住,咳了聲放了些許修士的威壓道:“說是不說?!”
修士的威壓非一般人能承受,盧家人隻覺心口被死死攥緊着,喘不上氣來,好似下一刻刀斧就要劈下來,頓時吓得瑟瑟發抖。盧夫人立馬哭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是那妖人恩将仇報擄走了我家巧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