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在這假惺惺!”自稱為盧巧兒的邪修根本不信慕無霜說的話,還罵了句:“你幹脆,幹脆就殺了我!嘔……”
她弓着腰想吐,卻吐不出來,血色全無,整個人縮成了一團打着顫,看上去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慕無霜問道:“我殺了你不過是一刀的事,你真想不明白?”
慕無霜見對方沉默,又笑了聲道,“也不是沒腦子,殺了你對我而言沒多大的事,要還是在這硬撐着甯死不從,我也可以成全你。不過...你确定就這樣去見你那枉死的師尊?”
“是我修行不精,敗在你的手下……不然還能怎樣?!”邪修撐着一口氣說完,又在地上滾了兩圈。
“當然是殺了仇人,後面想死再死,想活看情況吧,殺人盈野的話師妹不會留活口的。”慕無霜看了眼她道,“你倒問起我了,想來是清楚自己什麼處境。”
“……你若是沒做,怎麼不否認?”
“費口舌。”慕無霜不以為意地說,再次把解藥遞給她。
邪修猶疑地盯着她好一會,還是顫着手接下吃了,吃完她就長舒了口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慕無霜給她解開鞭子的束縛也不見她掙紮,失笑給她施了個淨塵術道:“等我師妹忙完再說,别跑,跑了會死。”
慕無霜恐吓完就不管她了,轉身又去泡了杯靈茶端給裴裁冰。
裴裁冰的病人都被吓跑了,眼下就剩最後兩個,見慕無霜過來也不搭理她。慕無霜賠了個笑臉,将手裡的茶盞放在桌上說:“是他們膽子小,師妹可不能怪我。”
裴裁冰繃着張臉忙着給病人診脈寫方子,就是看不見身旁的慕無霜。慕無霜索性就挪了個凳子坐在她左手旁,想去端茶盞自己先喝上兩口。
裴裁冰就拿手護住了,還挪到了右側。
慕無霜輕笑了聲,也不喝茶了,掏出了盞覆盆子捧在手裡打算吃,裴裁冰就朝她看了過來。慕無霜給自己套了個淨塵術才撚了顆去喂她,卻收到了裴裁冰的冷眼,滿眼都說着一句:“莫要擾我。”
慕無霜隻好笑着把覆盆子也放到了她桌邊。
裴裁冰果然趁着問診的空閑又把杯盞給挪到了自己右側。
慕無霜忍不住傳音道:“師妹好生護食,我忙了許久可是一口茶都沒喝。”
她言語輕快,還帶着三分打趣,裴裁冰像是沒聽到一樣,一聲不回。
慕無霜暗笑了好一會,也就不敢再說了,若是惹惱了師妹保不齊得拔劍砍她。她托着腦袋望了望天色,見落日餘晖,晚霞漫漫,幹脆傳音給龍潛子讓她帶那位盧巧兒回來。
龍潛子回的很快,幾乎在裴裁冰接診完就到了。她身邊的盧巧兒眼睛都還腫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慕無霜見人齊了,就喊了還癱在地上的邪修過來介紹道:“這位也叫盧巧兒。”
“這麼巧?她和巧兒長得一點都不像,還是個邪修!”龍潛子說着手上就捏了張符。
邪修拿着鞭子甩了下,也不客氣地道:“你才是邪修,你全家都是邪修!”慕無霜給她施了淨塵術,臉上的傷口卻沒做任何處理,眼下雖然已經結了血痂卻看着更兇狠了。
妖族名聲素來不好,一般都妖邪妖邪的喊,龍潛子被戳到了逆鱗,不是身邊的人拽住就直接扔符了,氣得囔道:“你渾身血氣,殺了人還敢叫嚣!”
“狗官欺壓百姓就是該死,殺了他還便宜了他!”
“你…好人?”龍潛子愣了下,轉頭問慕無霜,“她不是邪修嗎?”
“你就聽她一句就信了?”慕無霜回頭和裴裁冰感歎蛇傻,裴裁冰端着茶盞輕聲應了句。
“哦,你說說看。”
“有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動手就是!”
“诶,我說你不過是個築基小邪修,這麼大的膽子?!”龍潛子氣得朝她甩了張定身符,朝慕無霜說:“有什麼好問的,殺了算了。”
裴裁冰出聲攔道:“不可。上午那群邪修來路不明,要問問她。”
龍潛子後知後覺地道:“是喲,那老怪物居然沒被我毒死。”
慕無霜便說:“先說你師尊之事。我今日是殺了個使鞭子的男邪修,細腰白臉陰險樣,不該是你嘴裡的師尊吧?”
“當然不是,我師尊她是樣貌周正的女修士,自号随安道人,平日裡懲奸除惡,才不是什麼邪修!”說着她就紅了眼睛,“前兩日說是要給我買冰糖葫蘆,人回頭就死在了玉神宮内!如果不是你,那會是誰害了師尊?”
“這還有玉神宮?”慕無霜看向了在場唯一的本地人盧巧兒。盧巧兒抓着身邊龍潛子的袖子,低眉道:“回真人,在合昌府有一座,離七泉鎮大概有二十五裡路。”
“不是不讓建了,怎麼還有。”慕無霜頭疼地說嘀咕了句,轉而同邪修說:“你當我是什麼弑殺之人?誰告訴你是我殺的?又是誰讓你們幾個來尋仇的?”
“是……是我師叔。”邪修愣住,一臉不可置信。
“細腰白臉陰險樣的金丹男邪修,跟你一樣使鞭子?”慕無霜問。
“師叔他…”
“他死透了,”龍潛子插嘴道,“灰都沒了。他那鞭子漂亮,像是女人用的我就給撿了,是不是你師尊的?”說着就從儲物袋取了鞭子扔給了她,是條亮銀色的九節鞭,邪修接過一看就抹了眼淚,抱着鞭子哭得不行。
後面的話,她也就沒有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