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潛子看不懂随景的意思,但盧巧兒對她使眼色她還是明白點的,問了句:“說的是誰?難不成是明璞你嗎?”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道:“哦,玉神宮裡頭的玉神…”話還沒說完就被裴裁冰的冷氣凍得閉了嘴。
慕無霜很早就不糾結這些了,放下杯盞不以為然地說:“玉神宮裡頭的玉神,和我有什麼關系。”她去握住裴裁冰的手,“這可不值得我們生氣。”
“…對你名聲不利。”
“應雪都不在乎自己名聲,對我的名聲這麼在乎呀?”
裴裁冰回握她的手道:“在乎。”
慕無霜就笑。
龍潛子實在看不過眼她們這膩膩歪歪的勁,嫌棄道:“外頭那樣子,明璞你不去看看?”
她這話剛落,就聽客棧門口有許多人高聲道:“恭迎玉神回宮。”
慕無霜一時神情玩味:“他們真是過來找我的?”明明她前幾日就到了,要是真是所謂的信徒,怎麼今天才來恭迎。
“不然還能找誰,明璞果然到哪個地方名聲都很響。”龍潛子說完,看向在坐的三人,包括裴裁冰在内都點頭認同。
慕無霜就搖頭:“這些可不是我本意。”
“當年問劍大會塗守杉可眼紅你前呼後擁了,那場面”她誇張地展開雙手指了指大廳的寬度給盧巧兒看,“這麼寬的路人都站不下。”
邊鎮的人少,這客棧建的也大氣,一排能擺上五張大桌。慕無霜打住她的話道:“也沒有那麼誇張。”
“有。”裴裁冰應了聲,還補充說:“人确實非常多,一眼過去我都找不到她。”
慕無霜便無奈了,應雪師妹記得如此清楚,莫非當年……她還未仔細想想細節,外面呼喊聲一陣高過一陣,龍潛子率先坐不住了,起身說:“我看看去。”就跑出去了。
盧巧兒想跟上去,被裴裁冰攔下:“外面人多雜亂,你且坐着等她回來。”
随景也往外看了好一會說道:“前輩,外面來的像是玉神宮的那些人。”
“他們竟然敢找上門來?”慕無霜暗道莫不是她名聲太好,好到都以為她提不動劍了?
裴裁冰也說:“找死?”
盧巧兒則猶豫道:“可能還想利用真人的名聲…”
“名聲能當丹藥吃?”回來的龍潛子一臉看戲的表情,“外面擱那三跪九叩呢,搞得你就是他們祖宗。還擡了座金椅過來,那閃的,我都想上去坐坐。”
随景就道:“可是玉神宮内的神椅?我第一次去的時候還信以為真了。”
“何事信以為真?”裴裁冰問她。
“說那金椅是由萬民心血所鑄,能請玉神降臨于世間。”随景想了想對慕無霜說,“今天擡過來可能是來請前輩上座。”
龍潛子嫌棄地啧了兩聲,見盧巧兒好奇地往外看,就帶着她出去瞧熱鬧。
“既然如此,無…無霜師姐同我去看看。”裴裁冰起身收了杯盞,握住了寒星,一幅要去砸場子的模樣,本來不欲摻和的慕無霜聽她這麼說就笑着回:“好呀,應雪師妹。”
裴裁冰離開前還給了随景一塊玉佩:“護身之用,多謝随景道友告知。”
“不必如此,兩位前輩已經幫了我不少。”
“拿着吧,你要闖出去肯定用得上。”慕無霜起身挽住了裴裁冰,“玉神宮的事情道友回頭再說,說不定…還不用說了呢。”她揮了揮手,笑着就同裴裁冰踏出了客棧。
當頭迎面就是把金碧輝煌的椅子,上繪祥雲,祥雲之上綴紫、紅、绯、藍、青五色寶石,華貴異常,可比龍潛子那金碗閃眼睛。
而金椅前後有數十人之多,打頭的是兩位身穿紫金袍的道士,年紀約麼四十上下,一男一女。女的富态,男的消瘦。
她倆一現身,這二人就撲在了裴裁冰的腳下道:“玉神降臨,我等遲來恭迎,請玉神降罪。”
街上呼喊的人,敲鑼打鼓吹喇叭的都停下來,振臂而呼:“恭迎玉神!”
慕無霜可聽不得這些,上前一腳就把兩個都踹翻在地,笑着道:“看清楚點,我師妹道号應雪,不是什麼玉神。”
她和裴裁冰都帶着帷帽,來的所謂玉神宮的道士們都是普通人,哪裡知道誰是誰,聽她這麼說二人忙跪到了慕無霜身前道:“我等有眼無珠,玉神莫要怪罪。”
慕無霜又一腳将人踹翻在地:“我道号明璞,也不是什麼玉神。”
她這纨绔子弟欺負人的味道實在太重,不止被踹翻在地的人灰頭土臉,兩眼皆懵,其他人皆都竊竊私語。
裴裁冰握住寒星的手,是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忍不住傳音問她:“你想如何收場?”
“不急。”慕無霜取下帷帽,一張笑意盈盈的年輕臉龐就落在衆人眼裡,看着柔弱好欺,嘴上卻道:“各位還是别在這擋道了,擾了客棧的營生多不好。”
“玉…明璞真人,您降臨此地,我等是前來恭迎您回宮。”女道士抹了把臉的灰,低眉恭敬地道。
慕無霜再擡腳,她還是繃不住往後縮了縮。
慕無霜就笑了:“我方才說的沒聽見?”
“可…”
“可什麼?”慕無霜揚聲道,“諸位,明璞剛來此地,還沒去過什麼玉神宮,他們借我之名行事,是否問過我手中的孤月。”慕無霜說着手持孤月,意欲朝那被衆人圍住的金椅劈去。
旁人見此紛紛躲開,打頭的那兩位紫袍道士卻不怕死立馬撲上來想攔住慕無霜,又被慕無霜一腳踹開,這回她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了,沒收住力氣,直接把兩人踹到了椅子上。
嘭的一聲,那金碧輝煌的椅子居然被壓得四分五裂。
四下嘩然。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