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聽聞你們兩個交好，我還不以為然呢。”慕無霜說完就覺得這酸裡酸氣的也太……見裴裁冰看向她，咳了聲道，“果然她方才就是聲東擊西，故意來攪和的。”

雖然滿秀确實拿她們沒辦法，但不還有龍潛子和盧巧兒那兩在，我暗敵明一刀一個簡直不能更快，而不該一開始就亮明身份。

誓心蝶用的的确是出其不意，可面對的是她們，滿秀再怎麼托大也不可能一上來就扔出來。

“我也是猜測。”裴裁冰道，“但她假死脫去随安這個身份後卻再度現身，應該還有其他緣由。”

“總不可能是怕随景出事，或者說她還在被脅迫？”慕無霜想這幾天，龍潛子引起車前動蕩，再到她們從京城過來。

“難不成她想警告我們？”慕無霜自言自語地道，“也有點可能，畢竟我們越往下查離他們越近，要不晚點去玉神宮探探情況。”

“好，去探探。”

慕無霜點頭，心裡卻想着如果滿秀是來警告的話，那從出手的目的看警告的隻有她一人而已，當年果然是有蹊跷。

是誰想置她于死地呢？

慕無霜還真想不出來，她名聲不錯，背後是師尊和太清，别說同輩就是長輩都沒幾個敢得罪她的。太清又最忌同門相殘……

她跟着劉縣尉進了大牢，被牢房的臭氣一熏什麼思緒都沒了，捂住鼻子想捏個淨塵術，就被裴裁冰攔住：“莫要破壞周遭，會影響判斷。”

“行吧。”慕無霜隻得忍住，看着陰暗潮濕滿是蜘蛛網和爬蟲的牢房滿眼嫌棄，同裴裁冰嘀咕，“他們對自己人如此苛刻，還不如修士一刀了事。”

“活着比死了好，你之前不是覺得朝廷治國之策比之修士圈城好嗎？”

“我就嘴上說說，是苦是樂不還是他們自個說了才算。”

“嗯。”裴裁冰應了句，見到了趙子息的屍體後就不再和她閑聊了。慕無霜也不想打擾她，就讓劉縣尉帶她去看看其他被關押的假道士。

假道士們分别被關押在了兩個牢房，一間關着一般人，另一間隻有那紫袍女道。

紫袍女道眼下頭發散亂地坐在地上，雙眼無神，臉上肥肉堆在一塊像是死肉般毫無生機，比在客棧跪迎的時候判若兩人。她見到慕無霜怕得往後縮了縮，不吭聲。

慕無霜進了牢房，想探查她體内的情況，卻突然被她抓住了手。劉縣尉正要呵斥，慕無霜示意别出聲。

女道木着臉問她：“你是明璞，不是玉神？”

“不是玉神。”

女道一聽高聲質問她：“那玉神在哪裡，她在哪裡？！”

“沒有玉神。”慕無霜冷漠地道，“從來都沒有玉神。”

“騙子！”女道忽然生了力氣，使勁推開慕無霜，但慕無霜哪裡是她能推開的，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還問女道：“誰是騙子？”

女道惡狠狠地說：“是你！你才是那個騙子！”

女道抓着慕無霜的手青筋暴起，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神情，但她手上的指甲剪得幹淨，對慕無霜而言實在沒多少力氣。

慕無霜也就沒甩開她，甚至笑了聲道：“我不是，你被人騙了。”

可她聲音雖然是笑着的，但眼神中卻沒有半分笑意，甚至說得上冰冷。

在昏暗的牢房裡，慕無霜站着，而女道坐着。

被俯視着的女道渾身打了顫，松開慕無霜害怕地把整個身體都匍匐在地，不斷地呼喊道：“玉神啊…玉神，是弟子該死，弟子該死，弟子該死……”

女道的聲音虔誠而害怕，竟然不敢再擡起頭來。

慕無霜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蹙起眉頭，看向劉縣尉。劉縣尉被這情況吓得一激靈，腿一軟竟然也跪倒在地。

“起來。”慕無霜道，語氣中亦有些許不耐。但卻引得兩人更是不敢應，連劉縣尉都匍匐在了地上，喊着玉神。

慕無霜環視一周，見其他人也似是被傳染了一樣，陸續跪倒在地，嘴裡喊着：“玉神饒命…”

這整齊劃一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喊得慕無霜整個人都有了些許的恍惚，直到手中的一線牽泛起了微弱的光芒，才令她回神。

她驚覺有異，想去找裴裁冰，一邁開腳步就見周遭大變，人已經回到了她的識海。

空蕩蕩，灰茫茫一片看不到頭的識海。

“考慮的怎樣，你可願成神？”淩空那道聲音滿含興奮之意，“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很合适神位，以後就叫做玉神如何？”

慕無霜聞言輕笑道：“不怎麼樣，你要是喜歡留給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