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真是個糟糕的季節。
蘇琪本以為自己隻是普普通通打了個噴嚏,結果當天晚上就發燒起來,早上去醫務室的時候,醫務室裡排着好多各年級的小巫師。厄尼和賈斯廷也不幸中招,排在隊伍之中。
韋恩是四人煙花小隊中唯一幸免的小巫師,“最近好像流行起了感冒,好多同學甚至還有老師都得了病,快聖誕節了,弗立維教授都沒有給禮堂的青蛙樂團排練過。”他看蘇琪臉色實在糟糕,勸說道:“要不你先别排隊了,我跟厄尼他們說一聲,多領一瓶魔藥。”
蘇琪虛弱而誇張地按住韋恩手掌:“你救我命,我牙掉光了都不會忘記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組合啊,明明都是日常用語,是怎麼能組成這麼一句話呢?韋恩隻當蘇琪燒糊塗了,掏出一本課本變成小闆凳讓蘇琪坐上去,自己擠進醫務室跟隊伍中的厄尼賈斯廷說話去了。
醫務室護士長龐弗雷夫人脾氣不是很好。
呃……這個形容詞不太對,應該說龐弗雷夫人向來又嚴厲又負責,這大概是提燈女神南丁格爾(這個是現實裡真的存在的一位偉大的女士,大家感興趣可以去了解了解,她當時将她參與的那場戰争的傷員死亡率從百分之四十降低到了百分之二)流傳下來的優良傳統,如果态度不夠強硬,那麼護士女人就不能參與戰場傷員的護理,如果不夠負責,那麼傷員就得不到良好的恢複。
龐弗雷夫人分身乏術,忙得不能多說任何一句廢話。她将一瓶提神劑塞進厄尼手中,一瓶塞進賈斯廷手中,就沙啞而不耐煩地說:“下一個!”
“等等夫人,請再給我們一瓶吧,我還有個同學,他都快病糊塗了。”厄尼哀求道。
龐弗雷夫人狐疑地看着他,賈斯廷在一旁補充:“夫人您瞧,他就在門口。”
“胡鬧!”龐弗雷夫人呵斥一聲,急忙起身擠向門口,原本安安靜靜排隊的小巫師們迅速轉頭接耳切切私語起來。
蘇琪正給自己擤鼻涕呢,這年代也不好說到底有沒有普及衛生紙,反正蘇琪目之所及大家都是用的手帕,就被龐弗雷夫人從小闆凳上一把薅了起來。
龐弗雷夫人用銳利的眼光掃視迷茫的蘇琪,伸手按住蘇琪額頭,她緊皺着的眉頭很快松了一點,放下蘇琪,粗聲粗氣地問:“除了頭暈腦脹,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啊?”
龐弗雷夫人大聲問:“說話。”
蘇琪下意識回複:“流鼻涕,我不能呼吸了。”厄尼和賈斯廷很快也擠過來了。
龐弗雷夫人點點頭:“沒事兒,小病,不用住院。”她塞給蘇琪兩瓶提神劑,“今天喝一瓶,兩天後再喝一瓶,回去後多睡覺多吃蔬菜和肉,不要淋雨不要到處亂跑,還有不舒服就立刻來醫務室治療。”
龐弗雷夫人又腳步匆匆擠回了醫務室,從門外還能聽到她敞亮的嗓門,“安靜!安靜!醫務室靜止吵鬧!”“下一個!”“你得住院!”
韋恩揪着蘇琪,賈斯廷和厄尼跟在後面,四人小隊從擁擠的醫務室附近轉移到了空蕩一點的走廊。
大家默契地對視一眼,生病的三位小巫師默契地捏住鼻子,打開一瓶提神劑灌了下去。
龐弗雷夫人的提神劑有着立竿見影的效果,蘇琪放下空瓶子就感覺肚子裡熱乎乎的,一股暖意從肚子運到四肢,手和腳都暖和起來,奇怪的是這種感覺跑到了腦袋的部分又變成清清涼涼,叫人精神一振,好似悶熱夏天吃了一口薄荷糖一樣,原本擤的火辣辣紅乎乎的鼻子也蓋上一層清涼,鼻涕也停了下來。
蘇琪擡起頭,看見厄尼和賈斯廷的耳朵冒出白乎乎的濃煙。
一個人看到的内容就是三個人看到的内容。大家誰也忍不住,不知道從誰開始,一個人的笑聲變成了四個人的合奏。
一隊穿着深綠色魁地奇運動服的小巫師提着掃帚路過,他們神情高傲,手中的掃帚锃光瓦亮,掃帚把手形狀優美,他們胸口還佩戴着亮閃閃的隊伍徽章,好似不是要去訓練場而是要去參加什麼時髦的舞會。
等這隻魁地奇隊伍從轉角消失之後,厄尼悄悄說:“诶,你們看到了嗎?他們拿的是最新的掃帚光輪2001。”他小聲尖叫:“全隊!所有!每一個人一把!都是最新的!”
“然後呢?”韋恩問道。
厄尼翻了個白眼,小聲說:“你知道一把光輪2001要多少錢嗎?”
賈斯廷接話:“多少錢?”
厄尼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頭。
“兩萬金加隆?”蘇琪猜測。
韋恩狠狠呼噜一把蘇琪的短毛:“你要不再喝一瓶提神劑?”厄尼扭曲着臉,高舉顫抖的手:“這是三!這是三根手指頭!”
“所以是三千金加隆一把光輪2001。”
大家一緻贊同:“哇塞,斯萊特林真有錢啊。”
賈斯廷甩甩頭,從他耳朵裡冒出來的煙霧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好像連成串的球,“估計咱們學院這次是要危險了,本來運氣好的時候還能争一争第二,咱們有位狄戈裡學長還是挺厲害的,這下肯定是要墊底了。”
厄尼不贊同,他争辯到:“光輪2001和光輪2000的名字相差不多,肯定隻是做了一點基礎性的改良,不可能完全左右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