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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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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王子曾詢問過邁恩爺爺什麼是死亡,老邁恩起先沒有回答,他纏了好久,那老者才緩緩開口“那是每一個人的必經之路。”

“但為什麼談到這個詞,好像大家都不怎麼開心。”小小王子有點疑惑。

“因為他們恐懼未知,也割舍不下現今的擁有。”年邁的老者回答。

“為什麼要恐懼呢?”小小王子并不懂得,未知就試着去探索不就好了麼,他也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但他還是很用心的試着去搞懂,即便有時候不太成功,但他還是覺得挺快樂的。

“因為他們想要的太多,”老邁恩回答,“就像你有很多很多很喜歡的玩具,你隻能選擇要一個。”

“那一定要選一個我最喜歡的。”小小王子雖然很糾結也很不舍,卻仍是認真答道。

“那如果一個都不能選呢?”老者又問道。

小小王子聽了,一下子又難過了起來,一個都不能拿麼,他覺得很不舍,畢竟都是他喜歡的玩具,割舍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産生的。

有時候,人們留戀的未必是物件本身,而更多的是時間賦予的情感價值。

老邁恩理解的摸了摸小王子的頭,“穆塞,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每個人都會有着多多少少割舍不下的東西。”

“所以他們才會那麼傷心?”小小王子突然理解了為什麼那麼多人會不開心。

沒有他的小兔子玩偶,他一定睡不着覺,他一定會非常非常想念他的艾比,它陪了他好久好久,它是他最忠誠的小夥伴,他難過的時候會找他說說話,高興的時候也會,而它也一直一直很安靜的陪着他,傾聽着他的喜怒哀樂,他覺得要讓他舍下艾比,他一定會非常非常不願意。

沒有忠誠而善良的小夥伴是該被輕易抛棄的。穆塞想。

但是孩子,死亡突如其來,你永遠無法用自身的意志阻擋它的到來,即便多麼不願與難舍,它終究會帶着絕對的意志讓你臣服。

你留不下所有,你帶不走更多,你唯一滞留下的,不過一身皮囊與身骨。

你的靈魂會去向哪裡?或者說,真有靈魂這件事麼?

邁恩老者向穆塞解釋死亡是一件極具困難的事,小小的王子太過單純,他不願意向他解釋那麼複雜而深奧的命題,他也不想告訴他死亡是離開熟悉的人去向一個陌生的國度,而那個國度具體是什麼樣子,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甚至都沒辦法确定有沒有這個國度。所以他隻能婉轉的告訴小王子死亡是悲傷的,之所以悲傷是因為人們必須得正視自身孤零零的出生與死去的這個事實。

邁恩老者并不認為小小的王子需要真正懂得死亡這個詞,這對他來說還太早,也太敏感,死亡這個詞本身就是中性的,它不帶好壞,它也沒有什麼恐懼與否的争論,它隻是生命更替的一個循環。有人新生,自然有人老去,這原本就應該淡然的看待,可有太多的人将它凝結成了片面的象征,不好的寓意,那被這些寓意所束縛着的人來說,又是多麼的無辜。

他不希望小小王子是那個被束縛者,預言者不過是提供了一個需要注意的點,小王子身體孱弱,需要多加照看與關護,但并不一定意味着他必定有早衰的可能。

但衆多的人那樣認為,他不能排除有些慣性的思維的人會讓小王子懂得很多不他必要的懂得的東西。而當那一刻開始,小王子的快樂不能避免會被憂傷與痛苦所取代。

對年幼的穆塞來說,他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死亡,是在多蘭祭司的葬禮上,穆塞一直記不太清那個年輕的祭司的長相,唯獨清楚的記得那個人很溫柔,說話都是柔柔的。

小孩子對于大人的英俊與否,其實并不真正懂得,在他們眼中往往隻有對他們好與不好的區分。很直率也很坦誠,往往是成年人的評分有太多的标準。

無疑,多蘭祭司是成年人眼中外貌十分優秀的那種類型,但對于年幼的小小王子來說,他對于這位身形瘦高的年輕祭司的喜歡可能僅僅屬于他願意停下來陪他玩一會兒的程度,他不太懂得那些刻意的傾慕與讨好,他隻是簡單的認為多蘭祭司是個很好的人,所以十分受人喜歡。

穆塞曾向多蘭祭司問起什麼是死亡,他從邁恩爺爺那獲得一知半解的答案,但對他來說卻遠遠不足夠解答他心底的疑惑。

年輕的祭司微笑着看着眼前年幼的王子,蹲下身來輕柔的為他解釋“死亡,是我們人生最終要抵達的地方。”

“那是個什麼樣子的地方?”小小的穆塞很好奇,似乎沒有人願意真正向他解釋關于死亡這個詞。

“可能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也沒什麼不同吧。”多蘭想了想,給予了小王子這樣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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