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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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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在乎的從不是真相,而是可以作為宣洩自我的一個途徑,至于事件中的人,整個事件對他們來說都隻是調劑品,事實不重要,真正受益者是誰,又和他們有什麼切身關系,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罪人”,一個可以歸結責任而又摘除自身之惡的象征。

沒有人會在意那一個個根本不會被記得名字的耗材,那一場場無疾而終的狂歡,人們甚至不願意梳理一下整個事件,起始經過結果,歸類一下哪些派别,有什麼材料作為支撐,又是出于怎樣的私心。人們隻會斷章取義的說着我認為的情緒宣洩。

他們真的在乎當事人麼,他們真的在乎這件事麼?不,他們不在乎,他們永遠也不會真的介意,尤其是當這些事輪不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總會自以為理性的訴說着早已有了偏向的認知,而當某一日他們真正成了故事中的人時,他們又會用着另一套說辭,人類的雙标,總會有着不斷刷新紀錄的創新。

這是法塔爾穆塞第一次知悉到無力,這種無力不是靠任何人為的努力能夠化解的,原來信任是如此脆弱的東西,可以經由流言和惡意編造的謠言頃刻就能摧毀的東西。原來看上去的溫柔善意可以在下一刻變成避之不及的冷漠與怒恨,可我真正傷害了你們什麼,我背叛了你們什麼?我隻是說出了我最真實的想法,然後就被認為是叛神者,我從未對你們做出惡意的事,而你們卻認為我是該死的,我隻是不明白,早些時候我們還是可以交談的所謂“朋友”,而現在我卻成了你們鄙視而又可以怨毒的存在。所以,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說我不符合你們心中的想法,是我選擇表達了我自己,是我順從了我内心的想法,所以我就活該要被針對,要受傷,要被并不事實的流言蜚語給傷害,我就該在所有人面前低下頭顱,接受并承認根本不屬于我的罪孽。

可憑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我為我不該承受的惡意付出代價,憑什麼我的坦蕩而發自内心的真實要受到譴責,我沒有做錯,那麼我又為什麼要為了别人的誤解與惡意的傷害而要覺得痛苦?

法塔爾穆塞無法理解,他更不懂得為什麼會這樣,他試圖去理解,甚至去體憫,但這些事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去解釋的,這太荒唐了,荒唐的引人發笑,也寒冷得令人顫抖,人性的冷漠與殘忍在這一刻他被迫看得十分清楚。

人們都刻意的疏遠着他,各式的造謠與惡意的貶損在暗地裡層出不窮,法塔爾穆塞雖不知到底怎麼回事,卻也意識到在他人眼中,他早已成了一個罪大惡極,無所不用其極的惡劣形象。

他既不知道關于自身具體的流言,也無法追查到到底出自誰之手,即便霍裡斯私底下也在追查,甚至也發出警告,但在其他人眼裡,不過是班塞王朝用着權力力壓“事實”,用着政治手段強行讓他人閉嘴,人們恐懼着權力的濫用,但同時又極度渴望着對權力的“審判”,而它的内在不過是權力歸屬權的争奪,新一權力對原有權力的“暴行”,事實怎樣,解讀角度的不同,最終得出怎樣的觀點,根本不關乎實際上掌握權力的人如何去真正執行權力。

人們有成百上千種方式可以扭曲甚至異化原本該行徑的道路,也可以讓其半途而廢,無法前進,甚至可以用各種手段方式讓其途中“流産”,成為人人厭惡避之而不及的存在,亦或是不斷拖延進度,以至于最終找不到該行進的方向,然後原本衆多人的努力與希望為自身私心私利所替代。這一切的開始不正是以鏟除異己為開始,不是以一點點試探與荼毒所滲透。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另一潛台詞是指向的對方,而不是自身。是表明問題不是我,而是你的大驚小怪,是你該反思,而不是我需要去端正。是有利我的漠視與包庇,而不是我對于自身有足夠的審視,是否已太過越界。

也許,成年人的固執與桀骜在于以自身經曆與成就作為“止步不前”的“猖狂”資本,與那些年輕的生命不同,那些年輕的生命擁有着敢于直面一切的勇氣,即便前方是萬丈懸崖也甘願一試,與其說他們愚蠢而天真,倒不如說他們想要去開辟一條絕無僅有的新路。隻是他們的經驗未必足夠豐富與老道,他們知識的儲備與人性的拿捏,對年長者來說,顯得幼稚而青澀,是礙眼,但不妨值得利用,這是一種矛盾的情緒,羨慕他們的年輕與勇敢,卻同時又嫉恨他們的無畏與直率,他們不必經曆自己所經曆曆程的艱辛與黑暗,亦不想尊崇他們現今所使用的規則。

很難全身心的去培養甚至願意襯托另一個極具生命力的存在,除非他能提供給我利益,或者他甘願當我的工具,這是利益的交換,或者說本質上這份信任并不會真正建立在兩個互相欣賞的個體上面,而單單隻是彼此人生計劃上需要這樣一個“人物”,而雙方恰好在這個時間段遇上。利益的互聯性在于,要随着時間的流逝,不斷評估着對方對自身的價值,一旦不再匹配,便再也沒有利益交換的可能。而感情與身份,會為這層冰冷而赤、裸的骨架套上一層溫情的外衣,人情這東西會逼迫你符合底層設計的社會構化,将一切最為血腥與殘酷的事實遮掩在點到即止的身份标簽之下。這是時間與環境教會你的審時度勢與後果計算,而并非你發自内心的認同,也就是說,你要演繹這這個人物與身份下該有的舉止,而你内心對其極度鄙夷與蔑視時,當敬畏成了一份明面上的擺設,誰還願意心甘情願拿心相交?

這本身就是信任問題,是功利的極度顯現化,是将不該用于出賣的東西,某部分人性本身作為商品廉價出售,引起的一系列三觀對沖與道德滑坡的問題,是動蕩的起始,無法執行的公秉正義成了可被到處賤賣的噱頭。如若連尺标都出現了問題,你要使用尺标的人如何能不疑惑,或者說仍對這尺标存有敬畏與信任。

當信任坍塌,如何不會有更多的人去成為這個功利主義的人,如何不會導緻更為深重的天平傾斜?樹的根部出現了問題,你怨葉子為什麼會長得不好?然後你把看上去不好的葉子全摘下,留下那些為了保全自身而硬性逼迫自身變成健康顔色的葉子,然後你覺得自己這棵樹真的不錯,長出來的全是那麼美麗且完美的“葉子”,直到有一天你自身開始枯竭,然後你的小葉子們紛紛離開你,沒有一片葉子帶有對你的留戀,曾有的“敬畏”,甚至曾表現的“善良”“體恤”,連帶扔下你像是扔掉惹人厭煩與肮髒的垃圾一般,對你沒有一絲感恩,然後你開始憤怒,你開始憎惡,你認為提供給了他們養分,你如此好好的對待養育他們,可他們卻如此“恩将仇報”。但你提供給了他們什麼?他們對你沒有一絲憐憫,沒有一絲真正出于同情,他們憎惡你如同你當時如此輕易的舍棄了那些看上去不好的葉子,如今你在他們眼中也如當初那些不好的葉子,落了不可惜,舍棄了也沒什麼,至于為什麼,因為是你教會了他們不是麼?!

你問他們原因,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啊,到底做了什麼?!該做對的事的時候沒做,該擔起的責任與不能動搖的時候,為了私利妥協,你自己将自己架上絞刑架,你自己毀了自身的根基,然後你指責所有的小葉子都不懂得感恩,都是叛徒?但你真的愛他們麼?你真的在乎過你的小葉子們麼?還是說那些葉子隻是你為了顯示自我的強盛與盎然,你的虛榮心,凡是露出你本相,拉低你姿态的小葉子們就是不好的,就是惡意的,可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當初那些小葉子們,跟你說過,你提供的養分似乎有些不對勁了。你讓他們虛弱,你讓他們難過,你再也不是當初那棵閃閃發光讓人信賴而敬畏的大樹了,當時,你隻感覺到了自身的憤怒與嗤之以鼻,然後你依然用自我的意志抹殺了他們的生命。

所以這個結局是不是不該感到意外,畢竟他們延續你們的現實與功利。但你會感到後悔麼?我想,你是不會的。

本末倒置的诘問與譴責,不就是在将自身的責任推卸他人,以求共擔,但憑什麼你做的惡,要無辜的人去替你背負,替你付出代價,就因為人夠多麼?就因為給的信息不夠多,可以隐身于身後,就因為将水攪渾,轉移注意力,就可以免除真正的追責?但你憑什麼覺得每次都能如此順利的全身而退呢?

或者說衆多人為刻畫的信息中,你真的認為可以磨滅真實存在的既定?

所有的信息中,暗藏着的東西不是人為抹去就可以消除其原本的烙印,它延長出去的脈絡總有一條通往真相。隻要沿着那條脈絡,沒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了無痕迹”。

别自欺欺人了,存在過的東西,如論以何種方式手段都無法抹滅的,它可能以另一種方式予以“回歸”,以重複的循環,引向那個終将爆裂的極點。

大多數人扮演的不過隻是其中的一個微小的變量,雖不足瞬間以撼動全局,卻在一點一滴的異變中,推動了局勢的質變,所有的異化都需要一個出口,為這些被迫的壓抑,為那些人為制造的争鬥,為被一點點剝削殆盡的僅有權利,他終将會化為地獄的火焰,焚毀一切,以不再是人的姿态,殺戮周身的一切,以極惡的面目,撕毀自身僅有的人性。

人間地獄,何嘗不是人類自身在塑造?當崩毀來臨,沒有人能真正躲過這場浩劫,但人們會反思麼,會試圖扭轉麼?或者說他們願意抑制自身的欲、望麼?也許他們表面上是在乎的,但行為上他們是無法克制的。他們的言語和他們本身所訴求的東西截然相反,他們渴望着更多的擁有,卻永遠都感到無盡的空虛,這可謂是貪婪,亦或者愚蠢,更或者是無止盡的悲哀?

也許讀不懂的又何止穆塞,更或者隔着的不同顔色的簾幕望着截然不同的世界。試圖想要溝通,最後拿起的卻隻是冰冷的武器,似乎隻有抹殺了對方,才能證明自身的正确性,但這所為的正确性,又到底是誰說的,誰又能證明他的正确性?

更或者說當我們自身也不過是某個進程中的一環時,我們又如何僅憑短短百年,甚至人類的那些曆史就狂傲到已獲取了足夠多的智慧,便已足夠支配一切?

我們隻在乎我們看到的,可以享受的,唾手可得的,我們不會看向遠方,不會預留未來,我們能感知的永遠是關乎于自身的喜怒哀樂,關于其他,也許我們在意,也許我們需要,也許我們渴望,但更多不過是一個社會标準的下的不那麼突兀的自我歸屬感,但他無法真正連接到你的内心,那隻是一個殼子,看上去很好但不足以讓你認同,他不是真正的你,但你需要這套殼子去融入這個環境,所以,真正的壓抑在于什麼?在于你身為人本身,卻無法真正的做你自己,你無法把原本的自己袒露在這個世界中,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那套标準早已既定了你要做一個表裡不一的人,你要學會演繹那些僞善,你要将真實吞入腹中。

但畢竟人這種生物仍是受本能所驅使,即便如何教化後的理性,都會在最為真實的自我面前被撕成碎片,他渴望溫柔他也喜愛殺戮,他喜歡創造,他也樂于摧毀,他有着屬于潔淨神靈的大愛,也有着屬于極惡魔鬼的利誘與私欲。他是徘徊在兩極的,不斷撕扯的複雜生物。他們的一生都在矛盾中撕扯,他們的善與惡不過頃刻之間便能互相轉化,他們在包含暖意的同時亦可以帶着傷人無形的利器,這世間也許再也見不到比人類更為複雜而有趣的生物了。

那時的法塔爾穆塞是無法理解作為人的複雜性的,他看見的是出于他的主觀意識,他的感受,他的經曆所呈現的情緒起伏,他隻是覺得作為人,太過悲哀,或者說,人與人之間的隔閡,讓其覺得冰冷,明明可以試圖去解決的問題,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們自身變成了無法解開的心結,變成了嫉惡與憎恨的開始。

是言語有所局限,還是說人們各自封閉的内心不願去看到真相?法塔爾穆塞不知道,他唯獨知道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紐帶原是如此脆弱,信任如此易碎,轉瞬之間,曾經友好之人亦會變成了惡意中傷自己的人。

他看出的世界第一次從彩色蒙上了一層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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