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苓冷笑一聲,”能不能開上去還兩說呢。“
”冬哥,我也在你這幹了快三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就跟我交個實底,你是不是打算開了我。“
付秋實早有預料似的低下了頭,岑白和314眼中卻浮起詫異。
“苓子啊,你這宿醉開車,那是闆上釘釘的事,那交警都……”
黎冬還沒說完話,夏苓便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高聲打斷道:”我知道!自打我來這車隊,你就看不上我!“
“苓子,你冷靜點。”
“你這話就……”
黎冬和付秋實幾乎同時開口,又在看見夏苓的眼神時住了嘴。
她的眼裡藏着淚,淚裡又蘊着不甘的火。
“你覺得我不配在這個車隊,也配不上秋實哥,所以你想讓你聞向北頂替我,想讓秋實哥娶你妹妹黎夏…”
黎冬的火也竄了上來,”你說事就說事,你挂搭我妹啥意思?“
“那小北也老大不小的了,别的不會,就會開個車,我讓他來我車隊有啥不對,我家就他這一個獨苗,我咋就不能有點私心啊?”
“那你有替我想過嗎?”夏苓吼道。
她歇斯底裡的喊聲末尾,離合器平淡的機械聲接續:“請司機盡快完成路線。”
黎冬知道它又要重複個沒完,連忙擡起離合器,轉動車輪,嘴上還不停。
“我咋不為你想了,你個女人,上盤山道本來就危險,就該找個老實人嫁了。”
車身一動,夏苓被晃悠得坐了下來,付秋實趕忙幫她系好安全帶。
黎冬習慣了邊開車邊說話,一邊專注地看着大霧中的情況,一邊道:“就算你看上了付秋實,你也要看人家喜不喜歡你啊。”
聞言,夏苓看向付秋實,可後者卻把頭埋向胸口,硬是不敢擡頭。
沒等到夏苓的聲音,回應黎冬的卻是從後面傳來一陣喊聲。
“老舅,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開了我的!”
聞向北這時候從行李裡鑽了出來,與他隔着一個狹窄過道的岑白和314皆是一驚。
他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黎冬更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聞向北也在車上,驚吓之餘慌了神,提前打了方向盤。
上坡又加上路滑,大巴車直接側翻過去。
對面的行李迎面朝岑白飛過來,她整個人被慣性推動,緊緊貼向身後堅實的臂膀。
本來有着護欄,大巴車還不至于直接摔下懸崖,但寸就寸在,那一處的護欄短了一截,車身直接從上端滑了下去。
岑白閉上雙眼,令人窒息的失重感再一次襲來。
耳畔響起離合器的聲音:“很遺憾,結果正确,但司機錯誤……”
看來黎冬也不是那個正确的司機。
好在這一次沒有那麼疼,前後都有緩沖,岑白也不至于昏過去,還沒墜到底就被厲兌和太淵接住了。
等她再睜開眼時,四周又是柔軟而細密的絨毛,掌心是冰冷而幹燥的觸感。
她看向窗外,正是元光山谷底的景色。
山澗池水清澈湛藍,像是倒映人間的一面鏡子,四周被濃霧籠罩的樹木山川都被映在其中。
從前來這遊學,也不過就是從山頂往下看,手機相機放到最大,也不過能看清池子,還得是在霧沒有那麼大的時候。
要是趕上通靈界裡的這樣大的霧,那就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哪有機會看見這樣雲裡霧裡的景緻。
岑白正欣賞着眼前的美景,314卻忽而在她耳邊輕咳了幾聲,“你看歸看,能先放開我嗎……”
岑白一低頭,發現她正攥着314的手。
所以剛剛在下墜的時候,她竟下意識拉緊了314的手,一直沒放開!
岑白立即光速松開手,讪讪地偏過頭,不敢與314對視。
等蜮章再飛回上車的地方,大巴車果然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考試車孤零零地停在遠處。
這下車頂和車頭都被撞了個面目全非。
好在有上一次的前車之鑒,岑白已經習慣了要面對什麼。
等到她和314系好安全帶,考試失敗的語音準時響起。
走出考場後,三鬼一人在巷口彙合。
厲兌納悶道:“按照檢測器裡的景象,夏苓和付家兄妹關系應該很好啊,可怎麼付秋實卻向着黎冬……”
”而且他好像也對夏苓沒意思啊,難道都是夏苓一廂情願?”
岑白道:“感情這種事,是最說不清的,上一秒好的時候恨不得把命都給人家,下一秒不好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314遲疑片刻,看向岑白,“你好像很有經驗。”
岑白一怔,“沒有沒有,誰說要經曆過才懂啊,沒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
“看來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趁着還是白天,我們得再去仁智醫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