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泉笑了笑:“那正好,我叫了兩碗牛肉面,一會兒送到。‘上馬餃子,下馬面’,你剛回來,得吃點熱乎的。”
風嘉玥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你還記得這個。”
甯泉聳了聳肩:“當然記得,這可是老規矩。”
一到家,風嘉玥松了松脖頸的領帶,直奔電腦前處理堆積的公務。
甯泉則第一時間打給南東詢問狀況。
南東躺在病床上,自認失職:“對不起,您交代的小事我都沒辦好。”
“都是我考慮不周才是,該道歉的是我。”甯泉眸色冷了冷,暗下決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泉姐,我沒事兒。”南東見過甯泉這個神色,可不想因為自己再生事端:“可能就是意外。”
甯泉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放心,我心中有數,不會沖動。”
挂斷電話沒一會,外賣就到了。
她接過外賣,放在餐桌上。
風嘉玥坐在餐椅上,打開外賣盒,熱氣騰騰的牛肉面香氣撲鼻而來。他拿起筷子,低頭吃了一口,忽然問道:“你平時都這麼照顧自己?”
甯泉笑了笑,語氣輕松:“不然呢?總不能天天等你回來給我做飯吧?”
風嘉玥沒有接話,隻是低頭繼續吃面,久違的煙火氣,讓他感覺自己在真實活着。
與此同時,小區外的暗處,周思站在一棵樹下,手裡握着手機,屏幕上正顯示着輿論翻盤的消息。他的目光落在别墅發出來的光上,眼神複雜,帶着幾分不甘和無奈。
随即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裡,風嘉玥吃完面,放下筷子,拿起手機開始處理工作。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語氣平靜:“西北的人工智能項目還需要進一步推進,我明天還得回去。”
甯泉點了點頭,語氣輕松:“去吧,我這邊沒事,你不用操心。”
風嘉玥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有事随時聯系我。”
甯泉笑了笑,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知道了,風大工程師。你忙你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風嘉玥沒有再說話,隻是低頭繼續處理工作,嘴角卻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夜色深沉,房間裡隻剩下鍵盤敲擊的聲音和甯泉偶爾翻書的聲音。兩人各做各的事,卻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像是某種無需言說的信任與依賴。
甯泉靠在沙發上,擡頭看了風嘉玥一眼。好吧,那麼多人對她都是占有欲,偏偏她的合法丈夫對她是保護欲,nice……
等風嘉玥的目光朝她看過來,甯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低下頭,繼續翻看手中的書。
一世溫暖,她很快昏昏欲睡。
風嘉玥将甯泉抱回她的房間,垂眸看着很快在床上蜷縮在一起的女孩。
她低頭看書時,睫毛在燈光下會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她的手腕總是很涼,像是握着一塊溫潤的玉,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皮膚白皙纖薄到能看見内側淡青的血管,但對風嘉玥而言,那并非是想要折斷的蝴蝶骨,是必須用防彈玻璃罩起來的青花瓷。
他想起多年前的陰雨天,母親纖弱的手掌輕輕拂過他的頭發:"記住,眼淚是弱者的籌碼。"那是他霍婕僅存的記憶,卻隻有瞬間就被高跟鞋叩擊大理石的聲響穿透記憶。
風嘉玥隻能無聲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那時的他還不懂得什麼是痛苦,隻是覺得胸口空了一塊,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挖走了。
而現在,他已經學會了用理智填補那些空洞。甯泉的存在,對他來說,不是填補,而是仿佛看見了曾經自己,報複性的保護。她像是一幅畫,脆弱而美麗,需要被妥善地保存,而不是被占有。
尹特助熱好車進來喊他時,他正在往外走。
别墅的落地窗玻璃上映出他的倒影,西裝筆挺,眉眼冷峻。
"去城南。"他簡短地吩咐,聲音冷得像冰。
車燈劃出一道冷光,風嘉玥坐進後座,深椅座椅上,閉上眼睛。
甯泉的框架圖、母親的背影,所有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最終歸于一片寂靜。他的思維像一台精密的機器,每一個決定都經過精确的計算,沒有感情,沒有猶豫。
夜色深沉,風嘉玥的側臉在車窗上投下一道冷硬的輪廓。他知道,自己早已不再是那個需要母親的小男孩,而是成為了一個足夠強大、足夠冷靜的人。而甯泉,是他唯一願意用這種冷靜去保護的存在。
車子駛入舊巷,風嘉玥睜開眼,目光如刀。
他知道,接下來的一切都将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他将親手将季家推向深淵,哪怕祖父那邊會受到一些連累。
但甯泉說得對,似乎有種責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