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走,餘禮就喊李銘川一起歸置村裡送的禮,眼前是活計他是不會留到明日的。
兩人一點一點收拾着,銅闆就揣進錢袋裡,蛋就放進蛋簍子,白面紅糖就收進竈房的櫃子裡,菜就理順了挨個放在竈台旁。
今日收到了不少菜,餘禮便道:“天氣這樣熱,怕是我們兩個短時間内吃不完這些菜,我明日用壇子腌了做幾壇子酸菜吧。”
李銘川沒吃過酸菜,他娘廚藝一般,平日裡會做泡蘿蔔泡黃瓜,但沒做過酸菜,想來是不會做的。他老老實實應着,說:“要不是能同你成親,怕是這輩子都吃不上酸菜。”
餘禮看他一眼,道:“那我便再給你腌壇子豆角,也好吃,酸酸的,可下飯了。”
“好。”李銘川笑答,眼睛都眯了起來,接着哄他:“那我便等着享夫郎的福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很快就收拾好了,餘禮還想掃掃竈房的灰,被李銘川接了過去,他便又想起喜被上的五谷還未收起來,又急急忙忙去屋裡收。
“應是再無什麼事了吧。”餘禮把谷子收好後,同掃完竈房的李銘川進了屋,他左看右看,生怕漏了什麼活計沒幹,自言自語地說。
李銘川拉着他的手喊他:“禮哥兒。”喊完把錢袋塞到了他的手裡。
見餘禮發愣,他輕聲同餘禮說:“家裡的錢就全在這了,你先收着。”說着他又有些難看,眼底沉了沉,接着道:“我知道很少,但我會掙的,以後掙回來的都給你。”
餘禮把錢袋裡的銀錢全倒了出來,連着今日收的一些禮金,隻有四錢銀子。
餘禮知道這短短時日李銘川又要還大伯家的那一兩銀子,又要準備喜宴,能剩下這些,已是很難得的了。他寬慰着:“不少了,我都沒一次見過這麼多銅闆呢,再說了,我也能掙呢,咱們也沒有多少花銷,能慢慢攢起來的。”
當着李銘川的面,餘禮把他娘給他放在嫁妝箱子裡的銅闆,和自己身上收着的一些銅闆,也放進的錢袋子裡。他之前賣糕點做廚子也是賺了點的,家裡人沒有誰會找他要,隻平常他買東西花了些,剩的也全在這裡了。
李銘川這才又笑了起來,道:“竈房裡的米也不多了,不過大伯說了,讓我到時幫他一起收早稻,他給我們倆勻出一些稻谷來,能撐到我們自己的晚稻成熟。”
“那就更好了。”餘禮也笑着,道:“竈房裡還有那麼多東西能吃呢,咱們怕是到冬日前都花不了什麼錢。”
“還有一件事,當時一聽就想跟你說。”李銘川壓着笑意,眼睛放光着說:“衛叔問我入伏後願不願意去他新買的地裡做四個月短工。”
餘禮也是一喜,眼睛睜大了,道:“真的?”
衛獵戶能賺錢,他家之前吃的糧食都是花錢買的,可他尋思着衛芪也大了,成親後會和哥婿住在衛家,以後還要生小孫兒,便在衛芪成親前幾日買了兩畝地。
他不靠賣糧食賺錢,隻想着夠在家吃,買的不多。家裡的漢子要打獵,他便想找個短工。
正巧前段時日聽說了李銘川因為成親辭了隔壁村的工,今日便同他提起了這事。
“衛叔見中午人多,特地在晚上同我說的。”李銘川道:“因着隻有兩畝地,工錢不是很多,一日十五文,但不用整日守在那,我做完還能回家料理咱們自己的地。”
餘禮點頭道:“是這個理,你答應了吧?”
李銘川道:“自然,衛叔還說,等活計做完,稻谷全收了,還能給咱家送兩隻野雞并兔子。”
餘禮更高興了,彎着眉眼道:“那時候該備冬日裡的口糧了,野雞和兔子都能熏着留到過年吃。”
李銘川喜歡看他高興的這個勁,輕摟過他,道:“雖說這活計隻做四個月,但四個月後正好可以進山砍柴,留了咱自己家的,能給嶽丈家送些。我多砍些,還能去鎮上賣,到時候手裡的銀錢,夠咱們過個安穩的冬。”
餘禮靠着他的胸膛,紅了臉,但他也很喜歡同李銘川說這些,道:“很是,而且若是做得好,衛叔以後說不定還會找你。你不必急着回來料理家裡的地,地裡的活計我也能做些的。”
兩人抱在一起,說着日後的打算。說着說着聲音輕了,李銘川就捧過餘禮的臉,看着他輕輕親了上去。餘禮的臉砰的一下紅了,他依稀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趙雨梅在成親前是隐晦教過他的。當下雖害羞,不敢直視李銘川,但也沒遮擋拒絕。
李銘川瞧着他的神色見人害臊但沒有不樂意的意思,便大着膽子把人抱到床上躺着了。
屋裡的紅燭還在燒着,依稀映出了點有情人的影子。
第二日,餘禮起得稍晚了些,待他起來時,李銘川已熱了些昨日的菜,熬了鍋粥,叫他吃早食。
陡然看見他,餘禮又往薄被裡縮了一下,見李銘川站在屋門口笑眯眯看着他,反而沒那麼害臊了,扭過頭不再看他,起身洗漱。
兩人簡單吃了飯,按李銘川平時的手藝來,做的東西隻能說是能吃,幸得今早上的白米粥簡單,倒也軟爛。
吃完餘禮舀了一勺紅豆泡着,打算晌午炖着吃,李銘川站在一旁洗着碗,從前這些竈房裡的活計他做的少,如今一個人生活了這些日子,也做習慣了。随後,兩人又忙活起來。李銘川要去還借的桌凳碗筷等東西,餘禮打算着起來腌酸菜。
這酸菜腌好後,要給李大伯家和餘家都送些,除此之外,餘禮想送兩壇去衛家,也是謝謝衛獵戶和衛夫郎對他們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