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回到寝室的時候是九點半,室友打遊戲的打遊戲,看電視的看電視,做各自的事。
胡明軒見許知禮回來連忙關掉正在看的電影,向他跑過去,“許知禮,你回來了啊。”
許知禮點頭,徑直走向自己的床,很疲憊的躺了上去。
回來的路上,許知禮一直在喊系統。他回到意識空間,裡面一片漆黑,平時亮着的全息投影也暗了下來,隻有商城、背包和卡槽是亮着的,任務進度條、好感度,統統消失了。
許知禮沒由得感到害怕,系統應該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親近的、最值得信任的人,系統鼓勵安慰自己,和許知禮并肩作戰。
但是系統突然消失了,沒有那個熟悉的電子音,許知禮瞬間感覺失去了方向,如同一隻沒頭蒼蠅四處亂轉。
他思考了很多,進度條消失了,任務不用做了嗎?為什麼他商城還在,卡槽的功能卡還在……
為什麼他還能進入意識空間?
許知禮細思極恐,他這是被抛棄在任務世界裡了?
“許知禮,你怎麼了?”胡明軒見他臉色蒼白,關心道,“方修然是不是欺負你了?”
許知禮埋在枕頭上,甕聲甕氣,“沒有。”
胡明軒張了張嘴,見許知禮不願和别人交流的樣子,欲言又止。
他搖了搖頭,走開了。
許知禮就這麼迷迷糊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寝室燈關了,室友都睡了。
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江嶼還是沒有回消息。
方修然也沒有同意申請。
他意識恍惚,任務世界的人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他點開江嶼的朋友圈,江嶼很少發動态,隻顯示三個月可見,這三個月一共就五條,最近一條還是在兩周前,江嶼發了一道很複雜的題,配圖是它的解法。
許知禮看了一會兒看不懂,繼續往上翻着。
最久遠一條是兩個月前,他說:
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我殺了人。
許知禮手指一頓,江嶼居然會做這種夢嗎?他看到陳楚月在下面的評論——
“不是吧江哥,夢都是反的,我也經常夢到自己被人殺,醒來的時候感覺我又重獲新生。放心啦,噩夢而已。”
江嶼沒有回複她。
說起做夢,許知禮又想到之前做的夢。
夢裡是什麼他也記不清了,應該是不好的回憶。他以前是個很少做夢的人,喬靜死後那段時間,他天天夢到她,白天不願提起的事在夢裡一遍遍上演,反複折磨這許知禮,提醒他不能忘記。
那段時間他神經衰弱,不敢睡覺,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說來也巧,在這個世界裡,也就是幾個月前的事。
許知禮久久沒操作,屏幕熄滅了,他又重新進入了深度睡眠。
這次是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許知禮就來到了教室。
教室裡沒幾個人,來的早的不是在補作業就是在學習。
他提前做準備,買了小賣部最貴的小蛋糕打算跟江嶼解釋道歉。
他看看時間,還有20分鐘,是班上同學進教室的高峰期。
他地把小蛋糕放進江嶼抽屜,做出若無其事樣子。
班上的同學沒看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班上的同學逐漸多了起來。
許知禮把書立起來裝作認真讀書,實則在偷偷搜索江嶼的身影。
可是直到來的最晚的陳楚月急急忙忙地踩點進教室,他都沒看到江嶼。
老師說了陳楚月兩句,她堆笑,頂着老師嚴厲的眼神,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見狀,許知禮也不好問她什麼,隻能等下早自習再問。
系統系統!你回來了沒有?
許知禮在意識空間問。
他從昨天問到現在,即使看到意識空間熄滅的進度條,他也抱着不甘心的态度隔幾十分鐘就問一遍。
無人應答是毋庸置疑。
許知禮歎氣,系統已經離開自己十幾個小時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陳楚月早就饑腸辘辘,她摸出面包和牛奶,拆開包裝紙,一口咬下去。
"陳楚月。"許知禮走到她身邊,彎腰問道,"江嶼今天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