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帶的班是尖子班,學習時間緊任務重,如果很忙的話他就會在學校宿舍裡住。
沒有電視劇的渲染,倆人呆坐着,氣氛十分尴尬。
許知禮清清嗓子,找個話題,“江嶼啊,明天想去哪裡玩呀。”
其實許知禮想問他離家出走,家裡那邊怎麼辦。不過想想他也不會回答,許知禮隻能問其他的。
江嶼垂眸,“聽你的。”
許知禮不是個愛做決定的人,問道,“在家裡打遊戲也挺好的,就是太鹹魚。出去玩也可以就是太熱。對了,最近這邊好像新建了個水上樂園,要不要去玩玩?”
江嶼點頭,“可以。”
“我還可以帶你去我以前的高中去看看。”許知禮說,“雖不比長藤,卻也是我的回憶。”
許知禮有個私心,還想去調查喬靜死亡的真相。
“好。”江嶼應道。
許知禮關掉了電視,對江嶼說道,“走吧,睡覺了,有點晚了。”
江嶼點頭,起身跟着江嶼進入了房間。
按理說,現在家裡就兩個人,沒必要住一間房的。
倒不是怕兩個大男人擠一起影響不好,是許知禮睡相不好,擠着江嶼把好感度擠掉了怎麼辦?
會不會收回積分?
他抱着枕頭問道,“要不今天你睡我的床,我睡我爸媽的房間。”
江嶼整理薄被的手一頓,他擡頭看了許知禮一眼,清冷的眸子裡有一瞬間失望。
“你是嫌棄我嗎?”
見狀,許知禮擺手,連連改口,“沒有沒有,我是怕我睡姿不好影響你,不是嫌棄,哪有嫌棄啊。”
許知禮把枕頭與他的并排擺好,一骨碌爬上了床。
他攬着情緒低落的江嶼,知心大哥哥般拍拍他的肩,“好兄弟怎麼會嫌棄呢,有什麼事跟哥說,大哥罩着你。”
江嶼比許知禮小半歲,上個月才滿18。
論稱兄道弟,許知禮還得是個哥哥。
江嶼勉強笑了笑,依舊惜字如金,“睡吧。”
開關啪嗒一聲,屋内陷入黑暗。
許知禮閉上眼睛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日記。
要不是江嶼還在這邊,他都想下床再去翻一遍日記,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細枝末節。
從10月19日,喬靜就在日記裡提過跟着許知禮這件事了,一直持續到11月21日她死去。
喬靜生前足足一個月都在跟蹤他。
許知禮不寒而栗,跟蹤許知禮的不止喬靜,還有妄想害他的兇手。
為什麼他沒有察覺到。
日記裡的“他”是誰?向喬靜告白,可她卻覺得惡心。
為什麼?隻是因為他說許知禮的壞話?
許知禮印象中,喬靜是個溫柔内斂的女生,說話聲音很小聲,總是低着頭的樣子,也不會對周圍同學說重話。
“他”做了什麼事會讓喬靜覺得惡心?
許知禮隻覺得謎團的線越纏越亂,這還隻是冰山一角,連帶着扯出來的東西還紮根在土裡,連接着可怕的真相。
許知禮越想越亂,翻了個身背對着江嶼。
江嶼那邊也有動作,幫他扯了扯被子,帶着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許知禮睜開眼睛,江嶼還沒睡嗎?
許知禮試探性輕聲開口,“江嶼,你睡了嗎?”
江嶼翻了個身,猛然間離他極近,許知禮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熱氣灑在他的耳朵上。
許知禮不經意間離遠一點,問道,“怎麼了江嶼,心情不好嗎?”
江嶼低低“嗯”了一聲,嘴唇輕輕碰到許知禮的耳垂。
這種排憂解難刷好感度的時機,許知禮怎麼會放過,他斟酌着語氣,關切又不顯得八卦,有禮貌地問道,“是家裡的事嗎?”
江嶼那邊沉默了很久,小聲應着,“嗯。”
雖然看不見,許知禮能想象到他的表情,應該是微微皺起的。
“我覺得,人生總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許知禮笑道,“不是每件不喜歡的事都能靠逃避來解決的。”
就像他身不由己進入任務世界,身不由己趕進度,有些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有什麼事要試着溝通,如果溝通也解決不了,那我們再換個方式。”許知禮轉身,直視江嶼,江嶼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個方式一定不是逃避。”許知禮雙手把住他的肩膀,“喜歡就争取,不喜歡就拒絕,不喜歡别人強加在你身上的就積極反抗,不要逃避。”
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屋子,許知禮笑笑,眼裡閃耀着星光。
“我曾經也靠逃避來解決問題,但是越想逃離越是逃不出去。”許知禮笑容苦澀,“就像根刺卡在我的喉嚨,如果不徹底拔出來,吞咽任何東西都是痛的。”
江嶼愣怔地看着他。
“如果你願意說,我可以當一個傾聽者,或許我也提不出有效的辦法,但至少能分擔你的憂愁。”許知禮笑,“江嶼,你願意嗎?”
江嶼頓住,像是被蠱惑般盯着許知禮的眼睛,心快要從胸膛沖出來順着月光爬上雲霄。
沒有人比此刻的許知禮更好看。
江嶼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