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紅着眼睛看他,狀似不解。
許知禮輕咳一聲,娓娓道來,“現在有兩條路,一是你接受她,二是讓她讨厭你。”
“我估計沈音音很難讨厭你,因為她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加上家人的撮合和她父母的命令,她是不會輕易放棄你的。”許知禮分析,“所以那種醜化自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做起來多半是沒用的。”
“找個女朋友的話,估計沒有哪幾個女生的家庭身份能和沈音音相比,如果沈音音有意找事,對那個女生也不好。”許知禮思來想去,隻有一個人選,“陳楚月,我覺得可以。”
找她幫忙也不是不行,可是陳楚月要出國。
江嶼睜大了眼睛,瞳孔裡都寫着震驚。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說你喜歡男的。”見江嶼難得露出這種表情,許知禮開玩笑,“那你估計得被打斷兩條腿然後過幾年用輪椅把你推去結婚。”
聞言,江嶼陷入沉思,竟真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不是,我開玩笑的。”許知禮連連改口,“還有一個辦法是,讓沈音音喜歡上别人。”
對江嶼來說,在大學四年裡讓沈音音喜歡别人,這似乎是最合适的辦法。
對許知禮來說,如果江嶼能在好感度滿時向他告白,作為回報,剩下三年他可以用功能卡來幫江嶼擺脫沈音音。
多好一個交易,可惜系統不讓。
評判标準是許知禮不能暗示任務對象告白,一定是任務對象主動告白。
對于此事,江嶼很煩惱,沈音音都能追到學校去,還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不過許知禮說得也沒錯,時間還早,這幾年還有時間讓沈音音改變心意。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江嶼還是選擇直面問題。
兩人面面相觑,一陣靜默。
“許知禮,我走了,你會想我嗎?”江嶼冷不丁地問。
“當然啦!”許知禮立馬應道,“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過一個多月我們還是室友呢。”
江嶼表情稍霁,語氣也柔和下來,“嗯,我等你。”
江嶼離開的那天,下起了大雨,眼熟的司機叔叔早早地等在許知了家樓下,許母熱心的為江嶼打包各種東西,許知禮在房間幫着江嶼收拾東西。
從窗口望下去,就能看那輛高調的邁巴赫停下底下。
江嶼他……真是在逃少爺啊。
恍然間,從江嶼的衣服口袋裡掉出了什麼東西。
許知禮撿起一看,一個串着玉珠的暗紅色雲紋護身符。
正是一年前許知禮送江嶼的十七歲生日禮物!
當年許知禮爬了一千梯,一步一拜,才到達廟裡求來的。據說這廟裡的平安符特别靈,種類繁多,求姻緣求氣運求子嗣求功名……什麼都有。
高中生最重要的就是高考了,許知禮就為江嶼求了個金榜題名。
沒想到他居然還帶在身上。
江嶼回頭,望見許知禮頓住的樣子,視線移到他手上的護身符,一時間心裡慌亂起來。
許知禮面色如常,把護身符塞進那件衣服裡,疊得整整齊齊,遞給江嶼。
江嶼接過衣服,一言不發,許知禮給他台階他就順着下了。
兩人沒有過多糾結護身符的事,江嶼那邊隔兩分鐘打一次電話,催得急。
許知禮幫江嶼拿行李,一不小心碰到江嶼的手。
江嶼猛地彈開,許知禮眼看着他的臉從面頰紅到了耳後根。
糟糕!許知禮心裡一咯噔。
江嶼好像真的對他有意思。
意識空間的數值又動了,上升到95%了。
許知禮心咚咚直跳,有一種騙人感情的心虛。江嶼這種人,會這麼輕易地喜歡一個人嗎?
許知禮自認為他沒做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可能是江嶼和他相處的時間太長了,把友情當成了愛情。
許知禮隻想讓他告白,不想騙他感情。
和江嶼下樓的這段路程,隻有他們兩個人。
經過漆黑狹窄的樓道,許知禮感覺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許知禮一個激靈,雞皮疙瘩起一身,本能地想甩開。
和江嶼牽手這事以前也做過,但意識到他的感情後,許知禮不得不提高警惕。
一個對我有想法的男性牽我的手是什麼意思?
許知禮不寒而栗,手心直冒冷汗。
一直以為系統的任務不難,沒想到隻是聽上去簡單。一旦接受江嶼的告白,那就是要和他這樣待三年?
許知禮推開他的手,尴尬笑笑,“不用,我走的穩。”
江嶼背影一滞,随即說道,“我隻是想牽……”
“千萬别摔了,這裡黑。”許知禮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哈哈這才想起來這玩意兒哈哈哈……”
許知禮抓住他的手腕,熟絡地帶着他走了出去,期間還一直像兄弟似的和他肩碰肩插科打诨。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面對着江嶼上車前看他最後一眼的眼神。
深情又眷戀,欲說還休又含情脈脈。
許知禮真的不能做到和他在一起。
為了任務不得不以卑劣讨好的态度獲取他的好感度,快要成功的時候又不敢邁出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