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美。”他逆着光對着許知禮笑,“原來你的夢想這麼浪漫。”
許知禮摸不着頭腦,隻見羽聽牽起自己的手,“我也想和你一起看。”
許知禮順着他視線的方向看去,那些記憶中逐漸泛黃的畫面生動起來,一草一木都是風情,就連柳條晃動的弧度都敲打着他的心靈。
他有些難過,收回了被羽聽握住的手。
“好了,也沒什麼的。”許知禮低頭看路,匆匆忙忙地說,“走吧。”
羽聽停在原地,歪過頭看他。
“許知禮,你不喜歡嗎?”
許知禮牽起嘴角笑笑,“喜歡。”
就是想離開這裡。
許知禮現在心神不甯,明明沒有什麼事,也不恐高,可他就是覺得站在這座橋上心跳加速,有種忘記了什麼了錯覺。
他想起小時候大人常說的穿白衣的長發怪物,他想起自己每次過危闆橋一口氣跑過這裡的速度,他甚至能想起自己當時心跳的頻率,錯亂的呼吸。
可他就是忘記了其他的東西。
見許知禮神色異常,羽聽也不多做停留,準備和許知禮離開危闆橋。
他一擡腳,看到底下的河流,沒有了陽光的裝飾深不見底,像一個張着嘴巴的怪獸,平靜地等待着獵物地失足,時刻做好了飽餐一頓的準備。
羽聽的腿開始發軟,逐漸開始頭暈目眩。
他恐高,好高,好惡心。
許知禮回過神,見這次羽聽面上沒了怡然,唇色都淡了不少,知曉這是他遲來的恐高。
“走吧。”許知禮伸出手,安慰道,“别怕,我帶你走。”
那一刻,羽聽看到的許知禮像是從光裡走出來的人,他帶着一身暖陽,猝不及防地闖進他的心間,就像自己拼命想要參與他的過去一樣,許知禮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羽聽的未來。
他抓住許知禮的手,如同教堂裡把手搭着新郎手上的新娘。
這一刻,羽聽覺得,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許知禮不懂羽聽内心這麼多彎彎繞繞,抓住羽聽的手就走下橋,像是逃離一個危險之地。
經過危闆橋,才是進山的開始。
羽聽離開高處,緩了好久才恢複正常,猛灌了大半瓶水。
太陽逐漸大了起來,許知禮和羽聽一路走一路喝水,背上的書包都輕了不少。
“早知道山路這麼難走,當時就應該坐車來的。”許知禮拿出一包紙巾遞給羽聽,羽聽不接,顯然是要許知禮給他擦。
許知禮心領神會,動作自然地替他擦汗。
“不難走。”羽聽對他笑笑,虎牙尖尖,“山路要自己走才好。”
許知禮掂量了一下背上的包,抓着帶子無言以對。
你以為為什麼你歲月靜好,還不是我在替你負重前行。
算了,照顧羽聽是他的工作,拿這麼高的工資這些事是他該做的。
“你家那邊還有什麼好玩的嗎?”羽聽精神恢複了,又對周圍的事情感到好奇了。
他随意扯起幾根狗尾巴草,故意拿毛茸茸的草尖撓許知禮的後頸。
許知禮抓過狗尾巴草,甩甩腦袋上的灰,對羽聽時而幼稚的行為感到無奈,“你24歲嗎,我還以為你4歲。”
羽聽笑嘻嘻道,“你27歲嗎,怎麼像72歲這樣無趣?“
他拿手中的狗尾巴草掃了掃許知禮白皙的下巴,羽聽就像隻想引起别人注意的貓,非要招惹一下許知禮。
他看着許知禮額前被汗打濕的頭發,帶着少年氣,像是酸甜的檸檬汽水,讓羽聽心間咕噜咕噜的冒泡。
他唇紅齒白,莫名的,羽聽很想對着他殷紅的舌頭咬上一口。
許知禮真是越疲憊越好看,羽聽不禁多看了一眼,他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羽聽心裡翻江倒海,面上雲淡風輕,坐在身旁一塊被風雨雕琢得光滑的岩石,他叼起狗尾巴草對許知禮挑挑眉,神色生動,舉止幼稚。
許知禮覺得羽聽的行為有些眼熟,上個世界裡方修然帶他出去玩的時候,時時刻刻的表現就是這樣的。
像隻開屏的孔雀。
許知禮摸了摸鼻子,忽略他‘深情’的眼神,兀自向前走去。
“走吧,都要中午了。”
羽聽看着他不為所動的樣子,氣鼓鼓地吐出嘴巴的草。
不是吧,這都拿不下你?
羽聽對自己的魅力産生一絲懷疑,許知禮以前不是他的粉絲嗎?
難道這麼久的相處果然還是讓他對自己失了興趣?
可惡。
羽聽快步上前,追上許知禮的腳步,寬大的路非要和許知禮貼着走。
許知禮不動聲色地避讓他,看着升到90%的好感度,心裡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