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這一趟收獲不小,他完成了世界觀任務。
接下來所有的重心都将放在劇情任務上。
意識空間裡,一條任務進度已經被點亮,羽聽的好感度居高不下,停留在百分百。假使羽聽現在告白,他也有信心在三年内完成劇情任務。
隻有一個《山月》,拍攝機會隻有一次,成敗在此一舉。
不過系統說的拿影帝,沒有要求具體獎項。那麼不管是一年一屆的金雞獎還是兩年一屆的百花獎,隻要能拿影帝就可以了,最近的是明年下半年的百花獎,錯過的話就要再等兩年,或者挑戰一下含金量更高的金雞獎。
羽聽的實力還不夠。
《山月》的劇本是行内知名編劇寫的劇本,又有趙正坐鎮,找的演員都是實力派演員,這對羽聽來說是很大的壓力,同時也是動力。
羽聽雖不是科班出生,卻擁有着強大的粉絲基礎,為了磨練演技,前幾個月專門找電影學院的老師來指點一二,好在羽聽知錯能改,演技上的短闆雖大,卻肯吃苦,專心琢磨劇本,所有人都誇他有進步,羽聽卻不這麼覺得。
後來他們回到沨梨小學體驗了一把鄉村生活,為了體會何山月的生活,他綁住雙腿坐了半個月的輪椅,正巧那段時間羽聽單方面和許知禮冷戰,不接受許知禮的幫助,反而把輪椅操作得爐火純青。
羽聽是鐵了心演好何山月的,在聽完何山月的故事後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羽聽,我要你照着劇本上演出真正何山月的的感覺。”許知禮把着他的肩,鄭重道,“劇本上有很多留白,這就是你需要自己發揮的。”
羽聽心下了然,展唇一笑,“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許知禮和羽聽來到片場,他們一眼就看到了趙正和何果。
許知禮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何果,知曉了過去的事,他總覺得每次何果提起何山月的名字都帶着意味深長。
羽聽倒是從容不迫,模仿着照片上何山月微笑的弧度,與何果握手。
何果愣了一下。
他覺得眼前的羽聽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自從上次莫名其妙地跟他道歉後,就有些不同了。
具體是哪裡變了,他一時說不出來。
直到看到換上衣服,戴上黑框眼鏡,坐在輪椅上雙手流暢熟練地操作輪椅的羽聽才知道,羽聽眼裡沒了往日的傲慢,多了幾分熟悉的溫柔。
他看向任何人的眼神都是溫和的,他笑着整理不平的衣領,背挺得很直。
他抓着柳條的小指攥緊,硌在手心,細瘦的指節發青,那是劇本上不曾寫過的,何山月緊張時的小動作。
何果難以置信地看着羽聽,羽聽仰起頭看他,嘴角微微提起,一如何山月看他那樣,溫柔而堅定。
何果心跳一滞,恍然間,他似乎看到了死去多年的何山月,在自己幫助何山月推輪椅的時候,在自己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看自己的。
或許,羽聽他真的能演好何山月。
《山月》的拍攝時間很短,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整部電影有一半的鏡頭都集中在羽聽身上,其中穿插着山水實景,不需要動畫和影視特效,本質上是一部文藝片,有趙正的專業團隊,這些實景拍攝起來輕車熟路。
随着導演的一聲令下,《山月》的拍攝正式拉開帷幕。
許知禮站在工作人員身後,寸步不離地守着羽聽,他心裡忐忑起來,趙導工作起來就變了個人,表情嚴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攝像機的屏幕,他在看羽聽的動作、微表情,聽羽聽每一句台詞。
許知禮緊張起來,第一場戲是何山月來到鄉下,遞交自己的個人資料給校長。
與大多面試的年輕人一樣,此時的何山月是有些緊張的。上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已經是幾年前,初出社會的何山月身姿挺拔,意氣風發,而此時的何山月雖盡力挺直脊梁,伸出去的手卻不受控制地抖起來。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許知禮也沒想到羽聽會設計這個動作,何果怔住了,趙導眉頭舒展開來,眼裡流露出欣賞之意。
短短幾個月,羽聽的進步如此神速,那為什麼之前演戲總是不在狀态?
趙正扭頭地看了許知禮一眼,許知禮與他對視,同樣表示訝異。
看來,羽聽是缺少經曆,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怎麼演纏綿悱恻的愛情戲,沒過過低入塵埃的小人物生活,不懂國仇家恨的羽聽演不出俠客執劍走天涯的肝膽義氣。
可羽聽體會過何山月失去雙腿的生活,因為操控不好輪椅無數次跌倒在地上。
剛剛坐上輪椅的何山月大概就是這樣的,羽聽和他最像的地方就在于不服輸。
何果因為教書育人的理想而不服輸,羽聽因為不服輸的信念而不服輸。
羽聽的表現開了個好頭,在場的人都幹勁十足。
許知禮看到意識空間逐漸上升的進度,不禁自豪起來。
與上個世界相比,他完成任務從容了不少,使用功能卡的次數也少了,現在的他隻要保證羽聽能夠順利完成拍攝任務就行,說來時間也不長,最多兩個月。
從認識羽聽到現在,不過一年多而已,羽聽的變化已經大得連小希都驚奇的地步。
拍攝《山月》的過程中,羽聽也有失誤的時候,通常這種時候就是許知禮出來打氣,鼓勵羽聽。
這一年,許知禮在片場比在家都多,看過千場萬場戲了,作為旁觀者給羽聽提意見是足夠的,羽聽對許知禮言聽計從。
隻要看到許知禮就充滿了動力,羽聽的心思都明擺在眼裡了,一舉一動都是對許知禮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