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了身後的一衆追兵,運動有些超負荷,許知禮氣喘籲籲地将他們帶進了一條小巷。
許知諾掙紮着從李星言肩上一躍而下,她猛地蹿到許知禮身上,整張臉埋在他的胸口,雙手環抱着哥哥的腰。
“哥哥嗚嗚嗚啊啊啊……”許知諾發出難聽的哭聲,涕泗橫流,肆意抹在許知禮的衣服上。
他似乎能透過衣服感受到一陣濕潤。
許知禮動作頓了頓,随即将手輕柔地搭在妹妹的頭發上,柔聲道,“不怕,哥哥在這。”
一旁的李星言也紅了眼圈,他抽抽鼻子,神色動容地望着許知禮。
許知禮看着他的臉,心中一陣悸動。
他心中暗道,這小禮真是心口不一,心跳都快趕上馬達了,還不承認自己的心意。
李星言是個直接的人,他擡手扯了扯許知禮的衣袖,猶如一條夾着尾巴的小狗,聲若蚊呐,“小禮,我……我真的很擔心你。”
原來劉泊楷的話不是沒有傳達到,隻是看守李星言的士兵太多,他找不到機會。
就在許知禮決定動身的昨夜,劉泊楷打暈了喝醉酒的守衛才敢順着牆壁爬上李星言的窗戶,頂着被人發現當場活捉的巨大風險才和李星言說上話。
得知小禮現狀,李星言按耐不住馬上就要跳窗跟着劉博楷殺到李星默家,還是劉泊楷阻止的。
且不說能不能逃出固若金湯的宮殿,首先被封住的窗戶就無法逃離。
說這話時,劉泊楷還攀在窗邊,隔着一道玻璃急切地對他說話,一手搭在玻璃上讓他不要沖動。
李星言垂眸,看到他支撐身體的指節發白,心下感動。
他伸出手隔着玻璃與劉泊楷的掌印重合,堅定地說,“兄弟,我和小禮的婚禮上,一定讓你當伴郎。”
随後李星言幾乎是整夜未眠,心裡時刻盤算着今日的計劃。
他打傷了送飯的仆人,一路上拿着手中戒指威脅所見之人。
那枚象征着權利與身份的翡翠瑪瑙戒指,晶瑩幽綠價值連城的寶石下是一根根毒針。
一旦分離寶石和戒面,裡面細小的毒針就會顯露出來,被毒針刺傷的人會在48小時内口吐白沫,渾身痙攣,七竅流血而死。
據說是這樣的,李星言也不清楚,他從來沒有用戒指傷害過别人。
若不是萬不得已,李星言也不會出此下策。
他已經黔驢技窮,窮途末路了。
而仆人門大驚失色,見了那枚戒指簡直猶如見到了地獄,紛紛四處逃竄,宛若無頭蒼蠅般慌亂。
李星言便沖到許知諾房間裡抓起人就跑,一路上來不及解釋,所有精力盡用來躲追兵了。
聽完李星言的陳述,兄妹倆面面相觑,一時無言。
許知禮嘴唇嗫嚅一陣,想不出什麼言語,倒是許知諾先開口。
“哥哥。”許知諾一把鼻涕一把淚,傷心道,“你真的分化成omega了嗎?”
她越想越難過,嘴巴一扁,“還是sss級的?”
許知禮更不知如何解釋了,徒勞地安撫着妹妹的情緒,“不哭不哭知諾,這事……”
“還是和李星默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的omega!”許知諾捶胸頓足,聲調拔高,音色凄厲,“哥啊……我可憐的哥哥哎……”
被許知諾的情緒感染,李星言鼻子一酸,澄澈的藍眼睛又盛滿了水霧。
“别哭。”許知禮擡起食指抵在唇邊,做出一個“噓”的動作。
他四處張望了一圈,彎腰拍了拍許知諾的肩,低聲道,“這事是假的。”
刹那間,許知諾号啕大哭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和李星言相視一眼,能望見對方眼裡的驚詫。
許知禮斂下神色,鄭重地朝他們點點頭。
尋常巷陌不是個适合談話的地方,許知禮一言不發地帶着他們出了巷子。
平心而論,他對這個世界很陌生,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面對熟悉的分岔路口,許知禮緊閉雙眼,大腦飛速運轉。
他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強項的地方,就是隻要是他走過的路,到過的地方,都能在腦袋裡出現一條完整清晰的路線。
除了在上個世界沨梨村微微失靈,許知禮從未失過手。
他靠着這個能力摸清了自家方圓十裡的店,哪家有優惠哪家周圍配套設施齊全,許知禮一清二楚。
瞬息之間,許知禮做出了選擇。
這條路是上次陸路開車帶他經過的地方,距離警局不遠。
現在他們兩個應該已經被通緝了,隻有許知禮稍微安全一點。
他想到了陸路。
趁着消息還沒有傳出去,許知禮領着兩人來到了警局門口。
日上三竿,進出警局内外的群衆不少,有的臉紅脖子粗地對罵着進入,有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搭搭出來;被手铐铐住的犯人心如死灰,押送犯人的警察面容疲憊,各自有各自的苦楚。
“陸路。”許知禮守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提高音量喊他,又害怕被周圍的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