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轉瞬即逝,離開的那天,除了許氏兄妹,另外兩個alpha哭得梨花帶雨,傷心欲絕。
以李星言為首,握着許知禮的手欲說還休,湛藍色眼睛盡是不舍,“你一定要小心,李星默他不是好人。”
許知禮把手搭在他手背上,“你放心,我有分寸。”
他控制住表情,很難不笑出來。
為了僞裝,李星言穿着一身大紅色緊身短袖,配上一件綠油油的短款牛仔外套,看起來有些小,外套大敞着,許知禮看到他鼓囊囊的胸肌和蘊含着力量的腰肢,若是隻看上半身也不算太糟,隻是……
許知禮視線向下一瞥,黑色緊身九分褲,鉚釘豆豆鞋……
他一手握着墨鏡,一手攥着他的衣袖,傷離别。
許知禮很難傷的起來,陸路這厮真是太缺德了,好好一帥哥,被打扮成精神小夥,精神小夥本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他很服從的就穿上了,還禮貌地陸路道謝。
陸路你良心不會痛嗎?
許知禮視線一偏,隻見陸路哭喪着臉,要哭不哭地盯着他。
他扯扯嘴角,“不用這麼……我又不是去坐牢。”
陸路擡手抹去眼角的淚花,歎道,“我甯願你是去坐牢。”
許知禮欲言又止,太狠了吧兄弟。
“那我還有去探視你的機會,可是你去李星默那邊就是到了虎口的羔羊,稍不注意就會被吞得渣都不剩。”陸路道,“其實你們可以一直住在這裡的……”
說着,他看了眼李星言,撇撇嘴,“我不介意的。”
許知禮輕輕拍打他的肩膀,“行了啊,别這麼扭扭捏捏的,大姑娘出嫁嗎?”
他轉身摸了摸站在一旁的知諾的腦袋,“知諾,你先跟着星言哥哥回去,等我辦完這件事會回來接你的。”
其實最對不起的就是許知諾,去古堡的計劃和自己身上的秘密對她隻字未提。
逃的了一時,躲不過一世,許知禮不能讓她為自己擔心。
他動作輕柔地幫許知諾理理劉海,目光溫柔,“你放心,哥哥不會有事的。”
在這個帝國聖殿存在的世界裡,omega生來就是不自由的,就算接種了解除定位,也會有後遺症,說白了,隻要信息素匹配制度還存在,問題永遠都不會得到解決。
許知禮打算推翻一切。
既然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那麼就讓他來當這個救世主。
“知道了。”許知諾輕描淡寫道,“你記得還有這個妹妹就好,我相信你。”
她揮開許知禮的手,嘟囔道,“行了行了,還走不走。”
内心不舍怎麼能表現出來,她才不要和這些哭哭啼啼的alpha一樣。
“再說了,我又不是一個人,還有室友陪我的啊。”像是為了讓哥哥放心,許知諾補了一句,“宮殿裡不會有人傷害我的,你就放心吧。”
許知諾當時發情期提前,被李星言帶出聖殿,陪同一起的還有她的室友羅織織。
說來奇怪,明明不該是這個時候,怎麼會來的這麼突然,醫生解釋是水土不服,李星言自然是不相信的,請了不少權威專家,得出來的結果大同小異。
李星言作為太子殿下,與一個未成年omega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所以都是羅織織跟在他們身邊的幫忙的。
許知禮低頭看了眼表,下午三點整。
他穿着來c城時的那件朱紅色衣裳,并未做任何掩飾,既然是回去自首,還不如坦蕩蕩,至少體面點。
“行了,不用擔心我,我走了。”許知禮一甩包袱,裡面隻裝了一身李星默的衣服,秉承着物歸原主的良好态度,希望李星默不至于大發雷霆。
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知禮!”走出幾步,身後傳來陸路的呐喊,聲線帶着些顫抖。
許知禮潇灑一擡手,故作高深道,“挽留的話不必多說,山水有相逢,我們還會再見。”
“……你走反了。”陸路道。
……
c城主街道上,穿戴整齊的士兵正在來回巡守,他們背着長槍,漆黑的槍身下蟄伏着危險,高矮相近的士軍們留着同樣的發型,嚴肅的神色警惕的注視着來往的行人,如同複制黏貼的機器人,一闆一眼地執行着系統的口令。
許知禮沒想過遮遮掩掩,大搖大擺地走到他們面前,士軍漠然地看着他,毫無反應,甚至帶着些不耐煩。
行吧,這些人不認識他的臉,他們是李建崇派來的。
許知禮環視了一周,皆是李建崇的人。
事已至此,許知禮打消了免費坐車的念頭,循着記憶老老實實的走了回去。
他躲在古堡外的大樹後,遠眺着裡面人的動作。
竟是和他離開那天一個模樣,似乎李星默根本就不知道他離開了。
不對,許知禮前幾天喬裝打扮出門,确實看到有人在尋找他。
他起身上前,光明正大地走到門邊。
看清他的樣貌那一瞬間,隻見守衛動作緩慢地瞪大了眼睛,手比腦子快先一步拿出對講機。
許知禮站在門外,握拳伸出雙手,一副任君處置,老實巴交的樣子。
他如願以償地回到了古堡,他已經想好了措辭怎麼面對李星默,可當他被綁着來到二樓他的房間時,裡面空無一人。
他背在身後的雙手扭動了一下,發現這結打得還挺死,古堡裡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傭,下手這麼重,他的手腕勒得有些血液流通不暢。
他用力握起拳頭,感到血管都被桎梏住,忽覺上次綁李星默和這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許夫人。”女傭面無表情地語出驚人,單眼皮自下而上地直視他,看起來有些冷酷。
他們古堡裡稱呼許知禮為許夫人,許久未聽過的許知禮不由得一噎。
她冷淡道,“少爺出去了,預計一個月後回來。”
出去了?
許知禮止住手腕上的動作,眯起眼睛盯着女傭。
她毫無壓力地頂着許知禮探究的眼神,神色木然,一頭金發襯得冷白色的肌膚更加透亮。
“所以呢?”許知禮轉動手腕,笑道,“你們綁着我是做什麼?”
“少爺說,怕你跑了,把你抓回來綁在椅子上,直到他回來。”女傭道。
許知禮心中暗罵,這李星默還是個睚眦必報的主,綁了他幾回,就要綁他一個月,未免有些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