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轉瞬即逝,僅僅是摸清自家周圍的地理位置,許知禮就用了四天半,他先是在自己将上班的公安局周圍看了一圈。
每來到一個新的世界,許知禮就要用好一段時間來适應原主的記憶,因此人臉和名字對不上是常有的事。
許知禮最近總覺得心神不甯,具體表現為,東西吃兩口就飽,每天睡覺坐着各式各樣的噩夢,醒來後卻瞬間忘得一幹二淨。
他把這一切歸咎為穿越不同世界的後遺症,或許是自己的體質使然,總之他有些不在狀态。
“系統,為什麼我總是頭疼?”許知禮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紙巾丢在垃圾桶裡,裡面堆放着許多鼻涕紙,正值夏末,窗外豔陽高照。
【可能是病了。】系統說,【症狀與流行感冒很像。】
許知禮擡手探探自己的額頭,眼神略顯疲憊,“不是吧,我隻是感覺到有些累。”
【夏秋換季,最近流行感冒多發,注意身體。】系統難得關心一下。
許知禮歎了歎,還是決定回房間睡一覺。
明天就是他入職的日子,公安局雖離他租的房子不遠,也就十多分鐘的車程,但許知禮還是得早去,留一個好印象。
最近他忙入職的事忙得昏天黑地,回到家做完飯倒頭就睡,根本沒有留意方杳不規律的回家時間,也許是在和别人約會吧。
許知禮總看到他發消息說,不用留他的晚飯,他在外面和朋友有約。
空窗期這麼久了,談個戀愛也能理解,許知禮現在對情情愛愛事看得很淡,他隻想睡覺。
許知禮打了個哈欠,剛在床上躺下兩分鐘,迷迷糊糊正要進入夢鄉之際,聽到客廳砰砰砰的敲門聲。
他裹着被子皺了皺眉頭,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他記得方杳是有鑰匙的,許知禮身心俱疲,在床上躊躇着不願下床。
“砰砰砰!”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大,一下一下頗有規律,外面的人卻一言不發。
許知禮在床上蠕動幾下,重重歎口氣,還是認命地下床了。
他拿起床頭的手機摁亮,方杳沒有給他發消息,許知禮抓抓頭發,磨磨蹭蹭地走到客廳。
房門的敲門聲一直有規律地響動,不輕不重,不是方杳能敲出來的,一股子冰冷冷的闆正味。
許知禮在門口站定,隔着門闆輕聲問道,“誰啊?”
正在連續敲三下的聲響戛然而止。
空氣凝滞了幾秒,許知禮又問了一遍。
“請問是找誰的?”
“……”一道冰冷嚴肅的聲音從外面傳進許知禮的耳朵裡,“方杳。”
是一個青年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威嚴。
許知禮一怔,默然了好一會兒才将門打開。
入目是一個身量高大的男性,穿着一身黑色風衣,緊鎖的眉頭從見到許知禮起就沒有解開,他垂眼看許知禮,長而直的睫毛直直對着他,極黑的瞳仁被濃密的睫毛遮了一半,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許知禮打了個寒戰,此人全身上下都寫着“來者不善”。
“額……他不在家,還沒下班。”許知禮撓撓腦袋,擡眼看他,“請問有什麼事?”
“他去哪裡了?”男人擰着眉心,冷眼看他,語氣冰冷,“你是他的男朋友?”
許知禮連連擺手,“不不不,我隻是他的室友,一起合租的。”
大概猜到此人的身份了,從他和方杳如出一轍的眼睛看來,應該是他之前提過的哥哥,方遲墨。
果不其然,聽到這番話,男人愣了一瞬,随即臉色緩和下來。
兩人伫立在原地,都沒有言語。
許知禮思索一番,禮貌性地問道,“要不然進去坐一下……”
“好。”似是等了許久,許知禮話音未落男人就擡腳走了進去。
看着他英挺高大的背影,許知禮一陣無言。
桌上盛着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細小翠綠的茶葉在淡黃的水面上起起伏伏,許知禮随便播了個頻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在播放的熱門綜藝正巧有羽聽。
他換了個桃粉的發色,襯得白皙的皮膚更佳,主持人正在介紹其他嘉賓,鏡頭無意掃到羽聽,他正端坐在底下,乖巧地沖着鏡頭笑,氣質倒像個涉世未生的少年。
許知禮愣了一下,收回了視線。
本來都鄭重道過别了,現在又見到的心情分外尴尬。即使隻是在電視裡,他總有死遁後又重回副本的感覺,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愧疚。
“方杳是什麼時候和你合租的?”男人冷不丁地開口,手持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并未遞到嘴邊。
許知禮如實回答,“有三個月了吧。”
廚房泡茶的時候,許知禮就跟方杳說了這件事,興許是沒看手機,方杳遲遲不回消息。
男人抿了一口茶,又問,“他現在在做什麼工作?晚上……有帶人回來嗎?”
許知禮挑了挑眉,看來方杳的行事作風還挺不避諱,這種事他都知道。
“具體是什麼工作我也不清楚。”許知禮如實答道,“他沒有帶人回來,一直都是我們兩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