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隻見下一秒,手指右滑,江嶼接通了電話。
“許知禮!”方遲墨急切的聲音立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現在怎麼樣,我剛剛查了一下近幾年的尋人啟事,發現了四年前确實有人報過人口失蹤案,男,21歲……名字叫許知禮。”
許知禮定定看着江嶼,後者偏了偏頭,有種精心策劃的惡作劇終于被人發現的喜悅。
“許知禮,我已經派人趕過來了……”話音未落,方遲墨聽到一聲深重的喘息。
他神色一怔,“許知禮?”
他不說話了,凝神去聽,下一秒,一陣交纏的黏稠水聲突破沉靜刺到他的耳朵裡。
“唔……”伴随着許知禮吃痛的呼吸,衣物摩擦之中,那聲音突然變得清晰,就像是有人故意将聽筒貼近他的唇邊。
生為男人,方遲墨再遲鈍也意識到這是什麼聲音。
“許知禮!”方遲墨目眦欲裂,單手幾乎控制不住方向盤,對着手機吼道,“回答我,你身邊有誰,你現在跟誰在一起!”
水聲持續不斷,低沉的嗚嗚聲也不曾間斷,方遲墨聽出了許知禮壓抑的呼吸,被堵在喉嚨裡的啜泣。
“許知禮,是不是……是不是Y。”方遲墨舉着手機的手已經穩不住,最壞的結果大抵就是如此,“Y,你放開他!”
“唔……”
鐵鏽氣息散開,空氣變得渾濁。
江嶼冷白的肌膚在鮮紅色的映照下顯得分外慘白,沒有生機的俊美皮囊上出現一個浮于表面的笑。
許知禮惡心得無以複加,他厭惡被男人這樣對待。
由于江嶼按住他的動作過于粗暴,那不斷流血的傷口也糊了許知禮一臉,許知禮眉宇緊鎖,眯起眼睛,那血液似乎是源源不斷的瀑布,唯有長睫開合,在眼睑下清掃出一小塊幹淨地。
江嶼的血液是如此炙熱,唇舌滾燙,為什麼手掌卻冰冷刺骨,沒有人的體溫。
耳畔方遲墨的呼喊漸漸模糊,許知禮眼珠轉動,看到自己的手機跌到遠處。
方遲墨抓不住他,他也是。
許知禮竟還有餘力思考,他略帶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口中的暴風雨馳騁疆場,肆虐殘暴,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許知禮單方面的受刑。
江嶼沒打算逃跑,是因為他們根本抓不住他。
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隻要殺了人,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為何江嶼所到之處監控無一不失靈?為何一旦有了指向兇手的人證馬上就會死無對證?為何江嶼敢隻身一人來找他……
因為這個世界是圍繞江嶼一人展開的。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會被系統自動修複。
世界觀已經達到百分百,那就說明不會再有人死了,不出所料的話,方遲墨不會順利到達,至少在他被江嶼帶走之前,不會到達。
果不其然,許知禮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鳴笛,發動機的聲音弱了下來,方遲墨被迫停了車。
“草!”方遲墨煩躁地爆了句粗口,用力捶打方向盤。
堵車了。
江嶼眉梢上揚,心情大好,他故意在許知禮的下唇上輕咬了一下,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帶有欲/望的目光極具侵略性,江嶼用拇指按在他被吻到紅潤的唇上,細細摩挲。
許知禮胸腔劇烈地上下起伏,被唾液稀釋的血液順着嘴角滑下,神經緊繃,血管内的血液幾乎凝結成冰。
“方遲墨。”江嶼不緊不慢地開口,視線始終停留在許知禮臉上,貪婪的目光一寸一寸向下,“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Y!”方遲墨捏緊電話,咬牙切齒道,“不許碰他。”
“哦?你是以什麼立場來說這句話的。”江嶼單手握住許知禮的兩隻手腕,拉着他向自己懷裡一帶,“男朋友?”
“你到底是誰!”
“嗯……不想告訴你。”江嶼擡了擡眉,手指微動,許知禮身體一抖,寒毛倒豎。
“很敏感啊,第一次?”江嶼貼着許知禮的耳朵,故意說些引人誤會的話,“放輕松……”
“Y!”方遲墨怒火中燒,眼前的車流沒有盡頭,淩晨堵車,若不是羽聽,C城是不可能發生這種狀況。
他無計可施,幹脆熄火下車。
此處距離許知禮家裡并不遠,他身上有方杳給他的鑰匙,跑過去的話快一點也許20分鐘能到。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Y。”方遲墨寒聲警告他,“現在認罪還有減刑的機會……”
此話是假,五條人命,性質惡劣,罪行滔天,無論如何難逃一死。
江嶼不以為意,劃動手指,挂斷了電話。
方遲墨的聲音戛然而止,氣氛再度歸于平靜。
“真吵。”江嶼将手機關機,随手丢到一旁,看似輕易的動作卻讓手機四分五裂。
“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江嶼咧嘴一笑,“要在哪裡做呢。”
許知禮的思緒停滞一瞬,不知從何而起的異樣似冰冷的藤蔓,順着他的腳踝向上攀爬,纏繞住他的身體。
江嶼的表情不似開玩笑,他在認真思索在這個房間做的可行性。
“瘋子……”許知禮嘴唇抖了抖,擡手推拒江嶼不斷靠近的身體,“我不做……滾……”
“呵……”江嶼笑道,“那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