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發根劇痛,痛呼一聲,“唔……不……”
“我越是珍惜你,你越會輕視我對你的愛,從前如此,現在也一樣。”江嶼半垂着眼皮,嗓音慵懶,“所以我根本不是在過問你的想法,我要做的事你攔不住。”
許知禮咬緊牙關,江嶼的語氣輕松,手上力道卻越發重,也是他的這一番話提醒了他,江嶼恐怕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正常人流那麼多血早就死了,不可能像他那樣氣定神閑,還在那麼多人的包圍之下,突出重圍,把他帶到這個地方來。
“你……你不會的。”許知禮聲線沙啞,艱難地出聲,“否則,咳咳……你不會等我醒來,再跟我說這些……”
“……”江嶼輕蔑地哼了一聲,“我隻是不喜歡奸/屍,玩起來一點樂趣都沒有。”
“咳咳……”許知禮一陣嗆咳,喉間品嘗到血絲的辛甜。
拴在他脖子上的項圈設計精巧,越是掙紮收得越緊,他不敢輕舉妄動,稍不注意就可能會喪失生命。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江嶼擡手,單手解開了他後腦勺的死結,“看不到的話也沒什麼樂趣,我更喜歡看見你眼睛裡的屈辱,這會讓我更加興奮。”
緊綁在眼睛上的布條突然松了,許知禮睫羽輕顫,緩緩睜開了眼。
視網膜内的成像模糊不清,眼皮上下開合好幾次,面前的畫面才逐漸清晰。
江嶼身穿一件黑色襯衫,胸口被頂出鼓鼓囊囊的胸肌,寬肩窄腰,袖口向上折起,露出白皙肌膚,突出的腕骨上帶着一塊深藍色的表,表盤内的鑽石熠熠生輝。
他看着他,眸中包含些湧動的欲色,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銀白色的半框眼鏡。
許知禮轉動眼珠向側看,驚詫的發現江嶼左邊太陽穴的傷口不見了,肌膚平整如新,連一絲疤痕也沒有留下。
“很驚訝嗎?”江嶼傾了傾身子逼近他,笑道,“看到我還完好無缺地站在這裡,心裡很失望吧。”
“不是的,剛才、剛才明明……”許知禮難以置信,邊搖頭邊呢喃,“怎麼會沒有傷口……”
被砸到血流不止露出白骨的猙獰傷口還曆曆在目,許知禮清楚地記得,江嶼的血迹幾乎遍布了整個房間。
消失了,全都不見了……
他怔怔地擡起手,觸摸自己的臉頰,他的身體被江嶼清理過,當然是摸不到一絲血迹。
他愣愣地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是長藤一中的校服。
“你還是這副模樣最美。”江嶼的手指輕輕劃過許知禮的側臉,落在校服的衣領上,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在夢裡你總是穿着這身衣服出現。”
許知禮打了個寒戰,校服?這是什麼惡趣味!
況且這校服不是他的尺碼,應該是江嶼自己的,這對許知禮來說過于肥大而寬松,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他環視了一圈,房門緊閉,他被關在了一間卧室裡。
房間的風格是黑白色調的簡約裝修,沒開燈,右側是一張兩米長的大床,衣櫃,衣架,書桌上面的東西擺放的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唯有床上的被褥淩亂的堆着。
許知禮猜測自己暈過去的這段時間就是在這張床上度過的。
這應該就是江嶼的家了,不,準确來說,這隻是他的一處房子。
他收了收手指,這才發現五指竟連收攏的力氣都沒有。
精緻的金屬手铐将他手腕一圈的皮膚磨破,手臂關節處傳來一陣刺痛,他定睛一看,手彎上有一個暗紅色的小孔。
是針孔,是江嶼給他注射了什麼。
四肢綿軟無力,身體卻沉重不堪,許知禮靠在櫃子上,站也站不起來。
方才和江嶼的那場微弱抗争已是他全部的力氣了。
許知禮沉下心來,大腦飛速運轉。
沒有封住他的嘴,說明他所在的地方人煙稀少,至少是他用力呼喊也不會有人聽到的程度。
在這場毫無勝算的對峙中,江嶼始終處于上風。
眼下沒有系統,不能使用功能卡,方遲墨他們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他。
“當你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在盤算着什麼了。”江嶼的眼鏡反了反光,鏡片後的眼睛笑意盈盈,“放心吧,不會有任何人來救你的,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你為何如此笃定?”許知禮眸光暗了一分,沙啞道,“從我家小區出來是大路,那邊的監控,你不可能一一破壞,在我昏過去的十分鐘之後,方遲墨的人就會趕到,你是怎麼突出重圍的?”
“嗯,這才是我認識的許知禮,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江嶼啧啧稱贊,擡手撫摸上許知禮的側臉,揉捏他的耳垂,“像隻機靈的小貓,我好喜歡。”
許知禮别過臉避開他的觸碰,唇色蒼白,“江嶼,你到底是什麼人?”
江嶼眨了眨眼,對于許知禮的發問有些意外,他挑起一邊的眉,笑道:“我還能是什麼人?我是江嶼啊。”
“不……”
“如果我剛剛看到的不是幻象,我已經砸碎了你的頭骨,你的血流的遍地都是,你的體溫已經冰涼,或者說你早就應該是具屍體……”許知禮目光如炬,他吃力地擡起手,輕輕觸碰在江嶼的左側胸膛上。
指尖下那顆蓬勃的心髒,在他手指觸上的那一瞬間,跳動得越發快了。
“江嶼,你知道系統的存在……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