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三線任務進入倒計時,要想成功挺過第一個世界,當時隻好接受方修然的告白。
許知禮動了動手指,江嶼立刻将他抓得更緊。
“所以你别想離開,這是你欠我的。”江嶼低頭親吻他的唇,“你和方修然在一起這麼久,我隻要求你在我身邊呆十天,我不覺得這是一個苛刻的要求。”
許知禮心跳顫了顫,随後認命地閉上了眼,沒有推拒這個輕若鴻毛的吻。
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他的腦子裡隻出現了一句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一吻即畢,江嶼沒有打算深入,他牽着許知禮的手,“走吧,我們去約會。”
——
另一邊,天剛放晴,方遲墨那邊便加派人手,帶着人上山去了。
久雨方歇,高聳的青山上籠罩着一絲隐隐綽綽的薄霧。
從山腳向上望去,隻見一片青蔥,目之所及處見不到房屋。
警方緊鑼密鼓地搜尋着,很快就找到了許知禮家的房屋。
年久失修,無人維護,早已塌成一片,青苔爬滿了瓦片磚,雜草從土堆中鑽出,東一處西一處地鋪了滿地。
向東望去,是一片荒蕪了的田地。
多日的暴雨将這平地的低窪處蓄起了一片小水池。
方遲墨在田埂上蹲下,捏了一把濕潤的泥土,在手心細細碾磨。
與旁邊的泥土不同,這土很新,顔色是深黑的,不像是原本就在這地上的。
“方隊。”身穿雨衣的警察打着手電筒向方遲墨跑來,眉頭緊鎖,表情嚴肅,“已經全部搜過了,這山上沒有居民,連坍塌的房屋都沒見到幾個,隻有那一處。”
他指向東邊,那是許知禮家的房子。
“此外,這山上到處都是墳墓,有好幾個已經被泥石流沖走了,但有一個墳墓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損害。”警察覺得怪異,“說來也怪,看上去有十幾年的曆史了,石塊上還爬了些青苔,墓碑上沒有名字,是一個無字碑。”
方遲墨立即起身,“帶我去看。”
“好。”
其餘警察在許知禮的房子周圍拍照,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細節。
那無名墓碑立在房子後不遠處,周遭長着幾顆松樹。
松樹頂端聚着一團飄渺如煙的薄霧,石塊上墨綠色的青苔給墳墓增添了些古老陳舊的氣息。
從遠處望去,矩形的石碑上确實一字未刻。
方遲墨也覺得那墳有些古怪,不由得擡腳朝着墳墓的方向走了幾步,卻發覺越靠近霧氣越濃。
雙腿仿佛有千斤重,思緒也開始混沌不清,鼻尖萦繞着一股似有若無的檀香氣息,這絕不是這片森林散發出的味道。
方遲墨回頭一看,發覺剛剛跟他一同進來的同事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心下一凜,趕忙回頭查看同事的狀況,顫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還好還有呼吸,隻是暈了過去。
第六感告訴他,不要再往前走了,那座墳古怪,這整片山也危機四伏。
然而,他隻是躊躇了半分鐘,還是決定上前查明狀況。
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自然是不相信世界上怪力亂神之說,在他以往的刑偵工作中,都是憑借蛛絲馬迹和現代技術以及敏銳的探案能力查出真相。
他相信,隻要犯了罪,一定會留下證據。
可這些道理在他遇見連環殺手之後通通無效了。
他搖搖頭,用指甲掐了掐手心,盡量保持頭腦清醒,濃烈的檀香味完全包裹住他,氧氣也逐漸稀薄,他的鼻腔中酸澀難耐,湧現出一股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太陽已被烏雲完全遮掩住,眼前的大霧變得越來越濃。
這地方十分古怪。
方遲墨雙腿一軟,竟直直地跪在了墓碑前,他單手撐在松軟潮濕的泥土上,想撐起身子站起來。
一擡頭,瞳孔驟縮。
那本來空無一字的墓碑上出現了幾個字。
【亡夫甯季風之墓。】
字體娟秀清晰,筆鋒蒼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