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禮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幽深的漆黑。
四周包圍着墨綠色的深潭,他正處于盤中懸浮的一塊空地之上。
許知禮活動手腕,站了起來,目光一寸寸的環視周身的環境。
遍布青苔的石壁上,每隔五米安着一盞灰青色的挂燈。
他定睛一看,發現那不是燈,是青色的火焰。
舉目向上望去,是一塊透明的天窗,月光順着其傾灑光輝,落到他淺藍色的衣袍上。
許知禮低頭打量自己的穿着。
淺藍的衣衫上點綴着銀白色的雲紋,修飾工藝精巧的錦緞材質在月光下泛起一絲光澤。
他的手落到自己腰側上的羊脂白玉佩,指腹劃過圓潤的溝壑,溫涼的溫度傳遞到手指。
他這是什麼打扮?
他緩步走到石台邊緣,探出身子朝水中望去,很快,水面中映照出一張臉。
銀質束發發冠高高聳立,半紮的烏發披下,濃密飄逸的發絲如長直瀑布傾瀉而下,深藍色發帶随風飄動,白色珠玉點綴其中。
他擡手撫上長直的兩鬓,這大概就是龍須劉海吧?
許知禮眯了眯眼,水面中的人也眯了眯眼。眉清目秀,眼尾略微下垂,這确實是他自己的臉。
【恭喜宿主來到第五個世界,開啟新副本——酸與。】
二福的播報聲适時響起。
就這麼穿過來了,沒有一絲疼痛,一睜眼就到達下一個世界了?
許知禮眼裡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二福,我是穿過來了嗎?”
“對的,知了!”
“可這次不疼……”
“啊?”一隻滾圓的雪白小鳥突然出現在許知禮的身邊,他翅膀一扇,斜斜的落在他的發冠上,“為什麼會疼呀?”
許知禮道:“我每一次穿越都會頭暈目眩。”
“啊!”二福驚得跳了一下,“不會呀,之前更新的時候早就把這個bug給優化了。”
許知禮不說話了,他明白了,又是074搞的鬼。
他抿了抿嘴,也不欲在此事糾結太多,起身站了起來。
空無一人,唯有月光寂寥,二福又飛到許知禮的肩膀上,繼續介紹:
【這是人、妖、魔、鬼并存的一個架空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存在着一隻上古兇獸——酸與。酸與是災難的象征,所到之處必有災禍發生,五百年前,酸與為禍人間,師祖車非墨耗盡畢生修為将他封印在千露山下,并将部分法力傳授給其弟子甯寄風。甯寄風苦心修煉,守護千露山五百載……前不久,甯寄風與其弟子擅自離開千露宗,酸與趁其不備沖破封印,逃至民間,掀起腥風血雨。】
許知禮頓了頓,“這次的設定背景這麼長嗎?”
“還沒說完呢!”二福拿頭輕輕撞了撞許知禮的下巴,繼續說道。
【甯寄風擅離職守導緻人間疫病叢生,餓殍遍地,旱災饑荒接踵而至,民不聊生,千露宗六大長□□同商議對策,先将甯寄風與其弟子分别關押,擇日審判。】
【劇情任務:阻止酸與為害人間。】
一語即畢,二福說完了咂了一下嘴。
一陣寒風吹過,鴉雀無聲。
“……沒了?”
二福用力點頭,“背景設定和劇情任務就是這樣。”
許知禮指了指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所以……我是甯寄風?”
二福哇的叫了一聲,“當然不是啦!甯寄風是全宗門上下法力最高強的霁月仙尊,是唯一一個可以與酸與相抗衡的人,他是你的師尊。”
許知禮一愣,唯一可以和酸與相抗衡的人……那為什麼他的劇情任務是阻止酸與為害人間。
他哪有這本事。
二福清了清嗓子,鄭重介紹道:“而你是擁有水火雙靈根的絕世奇才,三年前在試靈台上檢測出罕見的靈根屬性一舉成名,未通過考核就直接歸到霁月仙尊麾下,成為他坐下唯一一位親傳弟子,主修水系。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僅用三年的時間從随入門的煉氣跨上築基期再突破金丹期,實乃天縱奇才。”
許知禮不由得坐直了身體,被他的介紹捧得有些飄飄然,臉頰開始發燙。“真、真的嗎?我真有這麼厲害?”
全新的世界觀,陌生新奇的修仙背景,法力高強的師尊,還有曠世奇才的他!
系統終于舍得給他挑好劇本了,前面的世界窮的窮慘的慘,每過一個世界都像在渡劫。
“厲害都是最基本的,本次世界設定是可以使用法術的。”
“像你目前處于金丹期的修士,丹田内有規則的圓形固态丹元,已辟谷,壽命可達五百載。隻要修煉到一定程度,什麼隔空取物瞬間移動之類的信手拈來……還有你的師尊非常疼愛你,送了你很多靈器丹藥法寶。”二福說,“比如你那把配件名為冰泉琉璃劍,是霁月師尊在你突破築基期順利結丹時送你的禮物。根據你的術法使用習慣,師尊還給你打造了一條專屬于你的鞭子,名為驚骨鞭,還有破空斬……包括什麼儲物的空間戒指,避水珠,應有盡有。”
許知禮越聽眼睛越亮,他點了點頭,興緻勃勃地看着二福。
這種金手指粗壯的人設才是他想體驗的!
冰泉琉璃劍、驚骨鞭、破空斬……一聽就十分有氣勢!
“那……我、我我是誰?”許知禮滿眼期待。
“你呀,嗯……你是一個孤兒。”二福頓了頓,黑豆般的眼睛眨了眨,介紹道,“生下來就被遺棄在沨川河上,被一個好心的農婦收養。農婦姓許,是個寡婦,丈夫在戰亂中犧牲了,兒子三年前落在河裡淹死了,她孤身一人,以編織為生,從北方一路南遷,最後在沨川停留。彼時,你尚在襁褓,許氏見你可憐,便收養了你,因為你是在沨川河上撿到的,便給你取名為許沨。”
許知禮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緩緩地收起了嘴角,眉宇間的神色凝重起來。
許沨……
又是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