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是不是聽錯了?
守宮砂?
誰的?
許知禮徹底怔住了。
下一秒,甯寄風伸出了右手,另一手抓住衣袖向下一拉,露出了一條光潔白皙的手臂。
“掉了。”甯寄風指了指小臂正中央的一處,“此處。”
許知禮吓得雙腿發軟。
“這裡……原來有守宮砂?”
甯寄風認真地點頭:“嗯。”
許知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醉了醉了,師、師尊一定是喝醉了。
不是,男的怎麼會有守宮砂,這玩意兒不是古代女子才會有的嗎……不對,女子都不一定有,太玄幻了。
“許沨。”甯寄風立刻起身,彎腰扶他。
許知禮更不隻如何是好了。
首先他得确認甯寄風身上的守宮砂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或、或許,和靈力修為有關什麼的……也許這個世界的守宮砂含義不同。
應該不是那方面吧。
許知禮避開甯寄風的攙扶,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他跌跌撞撞地閃身一避,慌亂之色溢于言表。
守宮砂,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一種判斷女子是否“守貞”的方法。傳說用朱砂喂養的“守宮”(即壁虎)經過搗治後點在婦女的肢體上,可始終不掉,但一有房事則自行脫落,故雲。
性别不對呀,師尊的身上怎麼會有這個……
不不不,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誰奪去了師尊的貞潔!
完了,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會被第二天酒醒後的師尊滅口吧?
許知禮心道不妙,恨不得屏蔽自己的五感。
“許沨。”甯寄風眉頭微微蹙起,透露出些許不悅之色。
“師尊……師尊,這話就當我沒、沒聽見,我沒聽見。”許知禮後退好幾步,連連擺手,“我我我先回去了……”
再呆下去,說不定又會聽到些不得了的事了!
甯寄風淺琥珀色的眸子深了幾分,白靜俊美的臉上竟瞥見些孩子氣的不滿。
他伸手抓住了許知禮的手腕,執拗道:“不許走。”
“!”
許知禮汗毛倒豎,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師尊的手心溫熱,碰到他皮膚的那一刻溫度驟然升高,似被燙了一下。
“許沨……”甯寄風眸底升騰起一陣濕潤的水汽,上挑的眼尾醞釀着一抹绯紅,“你不記得了。”
并非不确定的疑問句,而是逐漸弱下去的陳述句。
記、記得什麼?
許知禮瞠目結舌,不敢問出聲,難不成師尊的守宮砂是他弄掉的?
不會吧,他真是攻啊!
這許沨怎麼是這種人,不會是把師尊吃幹抹淨了就揚長而去的渣男吧,我去,提上褲子不認人呐!
“師、師尊,你先松手……”許知禮拿另一隻手去掰甯季風的手指。
興許是喝醉了的緣故,甯寄風的力道不重,他很輕易地掙開了。
甯寄風的手停在半空中。
借着月光,許知禮能夠清晰地看見他指尖的顫動,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甯寄風神色憂傷,黯然地垂下了手。
太奇怪了,畫風怎麼變得這麼詭異?
許知禮緩步後退,直至背頂上了門。
甯寄風神情落寞,他的視線從許知禮身上移開,沉默地回到桌旁坐下。
“罷了。”甯寄風提起白玉酒壺,向琉璃盞裡倒酒。
他略一低頭,披散的烏發滑下,絲絲縷縷的,如錦緞,放出潤澤的光。
“你走吧。”
話音剛落,許知禮身後的門哐當一聲開了,他向後一仰,背靠在上面險些沒反應過來。
身邊的風靜止了,在這個充滿暧昧的夜色之中。
甯寄風向來淡漠的臉上顯現出無邊的寂寥,他垂着眸,眼底如寒霜冰雪,茫然若失。
許知禮的心猛地抽動一下,方才覺着尴尬,隻想着離開這裡,可師尊真開了門,他倒是不知該作何動作了。
遙遙望着對酒獨酌的師尊,他心裡的滋味五味雜陳。
師尊和許沨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半月前,他和師尊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得而知,許知禮直覺這事大抵和世界觀任務有關,否則,這段記憶不會模糊不清。
甯寄風一杯接着一杯,不久,那白玉酒壺就空了,許知禮就這樣蹲在門邊看着師尊,沒有離去。
這酒的味道也很熟悉,是這具身體熟悉。
師尊從來都是恪守清規戒律,溪深峰也沒有酒,那甯寄風的酒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許知禮隐隐覺得,這件事又與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