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與氣憤地磨了磨牙,面色冷峻地看向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你讓開。”他冷冷地說。
那黑衣面具人不退反進,側身一步擋住了許知禮,語氣多了幾分嚴肅,“你這是做什麼?”
“怎麼?我的洞房花燭夜,你要來打攪嗎?”酸與擡手,火光乍起。
跳躍的火焰,映照出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在臉頰上投出一半陰影。
甯寄風的臉不會做出這種神情。
許知禮縮了縮脖子,卻發覺自己移不開視線。
“酸與,你真是太意氣用事了,正事不做,卻跑來這裡洞房花燭?”黑衣面具人擡手擋住許知禮,“你不知道許沨是誰嗎?你非要碰他?”
“我知道。”酸與眯了眯眼,手心内的火光愈發旺盛,語氣堅定,“我就是要。”
矛盾轉移至他們身上,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許知禮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叫他的身份,他什麼身份?面前這個神秘的黑衣面具男又是誰?
“他是我抓來的,要怎麼處置當然由我說了算。”酸與上前一步抓住許知禮的手臂,強硬的把他拉至自己身邊,“就算你和他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又如何,我酸與想做的事情,誰能阻止?”
許知禮被這話砸的一懵,有血緣關系的兄弟,是誰?他嗎?
他滿目詫異地望向黑衣面具男,此人隻露出的半張臉跟自己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等等……
他思忖了片刻,許沨是魔王之子,那麼有着血緣關系的兄弟,大概就是魔界的人了……難道是魔王的私生子?
也是,魔王生性風流,有私生子也不意外。
他悄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人身材偉岸高大,一身玄衣襯得他身姿挺拔,氣質神秘。
除了黑,他身上沒有過多色彩,倒是腰間的淺青玉笛與他的氣質格格不入。
“酸與,既然他是我的弟弟,那麼我就有處置他的權利。”那人聲音森冷,握住了許知禮另一隻空着的手腕,“我一刻不在,你竟鬧出此等滑稽之事,酸與,你懂什麼是成親,什麼是洞房嗎。”
酸與掌心厭惡的火苗越燒越豔,“我怎麼不懂?所謂成親,所做之事和雙修無異,我隻是給我的爐鼎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酸與……”那人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他搖了搖頭,繼續道,“你真是可憐,根本什麼都不懂,還要在這裡鬧笑話嗎?”
酸與平時最忌諱别人說他什麼都不懂,被關了五百年是别人不能提起的逆鱗。
“松開,我們已經拜堂成過親了,他是我的娘子,名正言順的!”酸與眸中迸裂出憤怒的火焰,“我幫過你們魔界多少?不求你痛哭流涕感謝我的大恩大德,隻希望你别管我的事,誰知道你現在還敢來跟我搶人?”
許知禮感覺握住自己手臂的地方燙得令人心驚,也不适地掙紮了一下。
酸與轉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怒意也牽連到他身上,他的手指攥得更緊,“過來!不要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弑師殺友,無惡不作,你以為他是來幫你的?不,他隻是看中了你的爐鼎體質,想把你占為己有罷了!”
許知禮摸不清頭腦,盡管他不知道此人是誰,但面對一個殺人滅門屠城的兇獸酸與,他甯願相信眼前在關鍵時刻出來幫助他的男人。
那男人聽聞此話,也不由得粗聲粗氣起來,“酸與,他是我的親弟弟!”
“呵……親弟弟又如何?你們魔族本就是不懂禮義廉恥,剛經曆過一場惡戰,你現在元氣大傷吧。”酸與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許沨不正是最好的補品嗎?”
惡戰?
許知禮更加聽不懂了,他探過身子,想瞧清楚面具下人的長相,卻一無所獲。
意識空間内,世界觀的進度條在緩慢上升——76,77,78……
許知禮立刻按下心頭的疑惑,閉口不言,現在正是NPC補充信息的關鍵期,他生怕酸與一個不高興就不說了。
“許沨,你不要聽他的。”黑衣男凝視着他,眼眸裡滿是誠懇,“我們是親兄弟,許沨。”
許知禮此時處于一個有些可笑的境地,猶如偶像劇兩男争奪女主角的場景,兩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同時拉住他,看似選擇權在他,實則不然,他們根本沒打算考慮他的意見。
“夠了,請你不要糾纏我的娘子了!”酸與的耐心已經耗盡,他朝着黑衣面具男出手,兩團赤紅的火焰直直朝着他飛去!
頓時,火光如同劃破黑天的流星,帶着不可摧折的氣勢向他襲來。
明亮的兩簇焰火在他的瞳孔中越來越亮,而他臉上淡然的神色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隻是微微偏了偏頭,迅速避開其中一團,轉而拽着許知禮背過身去。
許知禮被猝不及防的力拉的踉跄一下,還沒站穩,就感覺到飛濺的火光貼着自己的側臉劃過,熱氣灼斷了他的一縷發絲。
他錯愕地擡眼望去,原是另一團火焰在他面前被生生劈開了。
一隻玉笛。
白皙修長的手指氣定神閑地握住玉笛,穩穩抵擋住酸與氣憤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