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還是沒有殺掉他們。”
“那些被驅逐出境的流民,大概變成了他們口中的食物了吧。”羽聽歎了一聲,“這些是我們之前的猜測,想不到成真了。”
康鯉震驚得合不攏嘴巴,“我……我怎麼會知道啊!你們為啥不早點說?”
費司睨了他一眼,“說出來有什麼好處嗎?反正今天就要走了。”
“啊啊啊現在怎麼辦啊啊啊!”康鯉抱頭痛哭,“不下車,停在半路上等死嗎?”
“等。”許知禮安撫性地拍了拍康鯉的肩,“謝清可能也猜到了,所以我在後面沒有看到他,但那些示威遊行的群衆一定是不知道的。”
“等他們相彙,喪屍一定不會先攻擊在密閉空間的我們。”費司陰冷地笑了一聲,“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
車内沒有一人接話,氣氛變得冷凝起來。
許知禮忽然感到一陣冷風,激起他身上的雞皮疙瘩,他蹙了蹙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為何就在他們要離開的這一天出了岔子?
謝清又是從哪裡知道他們的消息,提前過來埋伏?喪屍是誰放出來的?為何正好出現在他們唯一的出口,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不安的陰雲再次蔓延上他的腦海。
太過巧合了,現在也沒有看到謝清,會不會就等着他們下車再給他們一槍?
這樣看來,一定是卧底了。
許知禮的視線偏移,落到金發少年的側臉上,那略微暗下去的眼睛裡似乎蘊含着不同尋常的情緒,沒有膽怯,竟有種要決一死戰的癫狂。
“……”
會是費司嗎,他與謝清有血海深仇,應該不會勾結他裡應外合。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
“越、越來越近了……”康鯉吓得屏住呼吸,以前哪見過這麼多?就算見到也立馬拔腿就跑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被困在原地等死。
等待兩□□彙的時間度秒如年,他們摸出武器,神色緊繃,眼睜睜地看着喪屍群逐漸逼近。
50米、40米、20米……
相比之前看到的喪屍,經曆了三次進化的喪屍行動變得更快了。
不怕光不怕火,移動速度增加,唯一的弱點仍舊在腦袋上。
但實際上,他的外表也變得和正常人相差無幾。
第三階段的喪屍僅僅能控制住自己的雙腿,膝蓋處卻能夠彎曲。
肩膀向下耷,卻有攀緣能力。
許知禮對此持懷疑态度。
忽地,後窗被重重敲了一下,清脆的破裂聲打碎了一片沉寂。
衆人向後轉頭,首先看到的遍布整個後窗的裂痕,如同蜘蛛網一般,自正中心的撬棍處一圈圈地蔓延開來。
果然是人比喪屍快。
“啊啊啊怎麼辦啊!”康鯉忍不住驚叫一聲,身子猛地向後彈,“玻璃碎、碎了……”
“别急,喪屍大軍也來了。”費司歪過腦袋,嘴角咧出一個饒有興緻的冷笑,“不知道會是誰赢呢?”
說罷,車尾後的流民看到了前方的喪屍群,終于察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吵吵嚷嚷的聲音順着破裂的玻璃窗漫向車内。
“那、那是什麼東西……”
“是、是喪屍!!!”
“怎麼會有喪屍,怎麼會有這麼多啊啊啊……”
“快快快……快跑啊啊啊啊!”
許知禮一行人縮起身子躲了起來,屏住呼吸露出一雙雙眼睛悄悄監視車外的狀況。
說時遲那時快,喪屍的注意力本來是集中在車上的,身後的人一吵,他們立刻就把目标轉移到活人身上了。
面無表情的臉一看見人就變得猙獰起來,似是被一陣詭異的電流穿過身體,不協調的四肢立馬有了動力,他們朝着身後的人高高舉起了雙手,快步的朝他們沖過去,速度堪比貞子。
“啊啊啊啊啊!”慘叫聲猝然響起,人群四散而逃,閃避不及的人被堵在最後,被恐懼吓得雙腿發軟。
“不要……不要過來……”跪在地上的男人驚恐地擡頭,雙手撐在地上,兩條腿已經失去了站起來的能力,他一寸一寸的向後挪,聲嘶力竭的對着喪屍求饒,“不要殺我……不要……”
喪屍歪了歪頭,頸間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頭顱向下垂,蒼白的脖頸被折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腦袋和脖子之間僅剩一層薄薄的皮粘連着,看上去分外恐怖。
眼眶外流着血的痕迹越發深,直至變成黑色。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喪屍重重撲上去,一口死死咬在他的脖頸上。
宛若一條饑腸辘辘的瘋犬,充血猩紅的眼球裡隻有對食物的渴望。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
這動靜又吸引了一大群漫無目的的喪屍,他們垂着腦袋,眼球搖搖欲墜,嘴邊的血迹自嘴角向上,如同展露笑容。
許知禮不寒而栗,很快,他就看不見那個被咬住脖子的壯漢了。
他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淹沒在人群。
遊行示威的旗幟轟然倒下,流行的流民六神無主,抱頭鼠竄,亂作一團。
轉眼間,外部的動作無限放慢,他能看見挂着食物殘渣嗎黃牙細細碾磨,看到被生生分成若幹塊的身體,看到鮮血噴湧而出,鋪滿了整個地面。
一瞬間,已經分不清活人和喪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