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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别想着耍花招,老實點,進來!”
許知禮還未睜開眼睛,便聽到這樣一句咄咄逼人的問話。
“老大,他的樣子不對勁,怎麼像是被人奪舍了一樣?”說話的人是一個身穿明黃色牡丹紋衣袍的修士,他一手按在許知禮身上,膽怯地回頭望着為首的高個修士。
他怔了怔,睫羽開合幾次,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什麼?”那高個修士也驚了一下,連忙從衣袖裡摸出一個青銅鏡,顫着手對着五花大綁的許沨照去,“這……也沒有啊!”
他咽了咽口水,聲線略帶緊張,“許沨,别想給我耍花招!”
二福從他的脖子後面鑽出來,再次回到這個世界,他沒有最初當鳥時的害怕了。
“知了,我們現在回到酸與世界了。”他警惕地盯着這幾個面色不善的仙門弟子,貼在許知禮的耳邊說,“他們幾個就是最初想謀害你的妖道!”
許知禮眯了眯眼,他比二福更加清楚目前的狀況,加上現在,他是第三次回到這個場景。
他知道第五個世界全部都是他自己的幻境,就連第一次進入的時候,二福的劇情播報都是半真半假。
隻是不知這一次是第一重幻境還是第二次幻境。
“知了,我知道破局的方法。”二福悄聲說,“首先你要從幻境裡出來,識破酸與的僞裝,不過如果這是第一個幻境的話,那麼他就是僞裝成霁月仙君的樣子……”
“不。”許知禮在腦海裡與他對話,“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真的,幻境是從進入沨川開始的。”
“哈?”二福一驚,“你為什麼這麼笃定?”
許知禮笑了笑,說道:“我猜的。”
“什麼……猜?”二福驚得翅膀忘記扇動,險些從空中落下,“你……知了,猜的?”
許知禮心思缜密,怎會憑感覺行事啊?
“我覺得……”二福還欲再說,便聽到許知禮清了清嗓子,開始按照原先的台詞進行對話。
“這裡是入雲峰?”他面色無波無瀾,聲色如冰,“你們是誰派來的?想殺我?”
衆人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分毫不掩飾。
“不愧是許沨,果然是狡猾。”為首的修士嗤笑一聲,後退半步,撕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呵呵……被你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了。”
許知禮面不改色,靜靜聽着他的台詞。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他雙手抱肘,斜着眼觑他,身側的跟班也站到了他身後,面上皆是帶着不懷好意的笑。
“不錯,如你所見,我們是妖界的。你們千露宗的弟子也太弱了,果然沒了甯寄風什麼也不是,防禦系統弱的一擊就碎,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來了……不過我也理解,畢竟甯寄風現在已經把自己封鎖起來了,靈力不夠,千露宗自然是要受到最大的影響。”
……
二福不明就裡地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的表演,看着許知禮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看着反派逐漸逼近,而許知禮被五花大綁,一個不慎,滾到了石階之下。
而且記憶中的場景絲毫不差。
那麼,按照情節的發展順序來看,接下來要登場的就是隐藏在千露宗的卧底,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出手救他的魔王之子——白若塵。
果不其然,那為首的妖道得意洋洋,對着許知禮舉起長劍,刀尖距離他胸口不到半分的時候。
隻聽撲哧一聲,此人的胸口冒出一段長劍,鮮血自利劍根部的傷口中噴湧而出。
那位還未來得及自報姓名的夏姓妖道,第三次被一擊斃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許知禮眨了眨眼,擡眸向上看。
從一塵不染的銀白裙襦一路向上,劃過腰間水色革帶,雲龍紋金鑲玉點綴其中,然後是绛紫長袍外衫,最後闖入眼簾的是一張儀表堂堂的臉。
一對劍眉斜飛入鬓,目似點漆,眉宇間滿是少年氣息的意氣風發。
白若塵。
他手持長劍,劍柄的丁香流蘇随風擺動,濃睫下垂,定定地看向他。
“許沨。”他收劍入鞘,立刻彎腰将許知禮扶了起來,關切道,“可有大礙。”
許知禮怔愣了一下,而後露出一副驚魂未定表情,臉色也跟着蒼白幾分。
“白師兄……”
二福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幾個世界真是他把演技鍛煉出來的。
這表情,驚訝中帶着膽怯,膽怯裡又隐隐有幾分強裝鎮定。
沒有絲毫破綻,白若塵也未起疑。
白若塵一把抓起了許知禮的手腕,撩起寬大袖袍,手指摩擦着他手腕一圈的紅色縛靈枷。
許知禮也跟着低頭,那顔色已經比之前看淡了許多。
“半個時辰。”白若塵沉聲道。
“半個時辰……”許知禮不解,“怎麼?”
“縛靈枷,還有半個時辰失效。”白若塵目光如炬,“我現在要帶你走出地水寒牢。”
“去、去哪裡?”許知禮問。
“去救霁月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