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這是要搞事情呐……”二福愣愣地望着搖晃的床帳,“難道這就是許沨真正的結局,被酸與強取豪奪嗎。”
但就眼前的場景來看,不似幻境裡的景象,難道他當時穿過來的時候許沨的意識還在的?
那他居然用他的身體自殺了……
許沨是以什麼心情,眼睜睜地看着陌生的穿越者奪取自己的身體,殺了他的愛人的……
頃刻間,大紅的床幔全部落下,隔着幾層薄薄的紅紗,許沨冷白的身體若隐若現。他就在站在床前,看着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那雙空洞的黑眸裡滲透着冰冷刺骨的絕望,胭脂也遮不住他生命即将達到盡頭的純白。
許知禮面上不顯,内心卻掀起驚濤駭浪,隻覺得眼前的景象熟悉得吓人,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他的雙腿似生了根般地駐紮在原地,顫動的眼珠被滾燙的潮水淹沒,一呼一吸都會引起決堤的征兆。
一派恍惚之中,他看到幾個模糊的零碎畫面。
他看到許沨跪在地上抱住師尊的身子,心如死灰地将刀刺進他的胸口,冰泉琉璃劍貪婪地吸食他的血液,冰藍色的劍氣和血光交相輝映。
他的神情冷清,一如他現在看到的那般,仿佛塵世間的所有紛擾都與他無關了。
許知禮看到許沨低下頭,機械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師尊的眉心,滾落的晶瑩也自他的眼眶一路向下,滾進師尊的衣襟。
良久,手中的靈劍徹底變為紅色,許沨才松開了緊抱住他的手,拔出朱韻刃,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
這便是……朱韻刃的由來了。
真正的由來。
許知禮咽了咽口水,視線不自覺地落到這把陪伴他幾個世界的朱韻刃上。
到頭來,還是以許沨親自殺了師尊為結局嗎?
所以許知禮再次回到酸與世界的根本目的,就是沖破幻境看清這個世界的真正面貌。
從他在入雲峰裡殺掉酸與那一刻,這個世界就結束了,由于他是帶着記憶回來的,朱韻刃也提前做好了,所以世界觀進度是滿的。
在這一方面,他倒是體會到了主神說的降低難度,說是雙線任務,其實真正需要他完成的不過是劇情任務罷了。
完成雙線任務沒有聽到語音播報,是因為要想離開,還需要經曆最後一個場景嗎?
眼前的場景……
正當他苦思冥想之際,床那邊突然傳來一身粗重的驚喘。
“啊!”二福驚慌失措地從床帳裡飛出來,吓得魂不附體,“我天,知了知了,許沨這這這是扮豬吃老虎啊!”
許知禮身形晃了一下,連忙奔過去,還沒走攏,卻發覺床帳之中忽地發出了一陣強烈的光芒,他本能地側過頭用手擋住眼睛,生生被逼退三分。
二福蹭的一下鑽進許知禮的衣服裡,“哎喲我隻是好奇地看了一眼,本想着有沒有什麼法子阻止酸與,誰知道那那那許沨突然摸出了刀啊!”
許知禮一愣,“刀?”
他嘗試着睜開眼睛,手臂一放下,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熾熱滾燙的溫度。
他盡力眯起眼睛看了一看,這一瞅,卻發現面前火光四溢!
燭台傾倒,蠟油滾落,先前鮮豔的紅色羅帳正燃燒着熊熊大火!
“這……着火了?”擔憂許沨的安危,許知禮大喊一聲,“許沨!”
他雖是靈魂的形态,卻也擁有五感,能真切的感受到烈火焚燒的溫度,面對這樣的場景,他隻能望而卻步。
“放心知了,許沨不會有事的,剛剛我觀察過了,他其實根本沒有被催眠,剛剛還摸出了朱韻刃呐!”二福從他的衣襟裡冒出一個腦袋,“他是真的想殺掉酸與。”
許知禮怔了怔,轉眸看向火光正中心,那張寬大的喜床已經被燒的隻剩下一個床架子,火光深處沒有人。
酸與能控火,一生氣的時候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大概是許沨把他激怒了。
果不其然,另一頭突然傳來一個暴怒的聲音。
“朱韻刃,你是哪裡拿出來的?”酸與衣衫不整,右側嘴唇上沾着些胭脂色,還泛起了些血光,一看就是欲求不滿,“明明我已經把它藏起來了,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許沨披頭散發地走了出來,單薄的衣衫被火舌舔出幾個洞,他眸色冷清,唇角邊也沾了鮮血,脖頸上的幾個暧昧紅痕分外惹眼。
他對着酸與,擡起來右手,修長指骨緊緊地握住血紅色的刀柄。
許知禮瞠目結舌,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低頭一看,發現原先懸挂在自己腰間的短刀不見了!
等等,許沨手裡舉的好像就是他的刀?
“哼,這個酸與還是這麼怕這把刀,剛剛還讓他盡管來殺自己,這不就是說大話嗎?”二福吐槽道,“真拿出來你又不高興,傻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