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魚肚白,遠處海的輪廓逐漸清晰,周圍安安靜靜,隻有時不時傳來的鳥叫聲。
梁晶晶獨自一人走在小路上,經過幾天的休息,他的精力恢複了許多。他想趁現在人少,遊到那片奇怪的海域再查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經過珍珠的講述,梁晶晶迫切地想尋找自己失去的記憶。
張老爺子給他針灸了幾天不管用,隻是說或許相似的場景可能會讓人想起什麼。
海風輕拂過臉頰,濕潤的空氣中彌漫着海水特有的鹹鹹的味道。
梁晶晶躲到一處大的礁石後面,四處看了一下,見沒有人,一陣白光閃過。
如夢似幻的藍色魚尾出現,魚鱗隐入腰腹,上面是結實有力的八塊腹肌。金色的波浪長發垂下,梁晶晶甩甩頭發,縱身一躍。
那抹令人癡迷的藍色很快消失在一望無際的大海裡。
不遠處的山間别墅裡,靳津霄懷疑自己沒休息好眼花了。是在拍電視劇嗎?
他剛才好像看見……
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跑出門,等靳津霄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到海邊了。
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他剛剛明明看見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身下還穿着奇怪的服裝,和他夢中的場景很像。
五年前靳津霄在國外遭遇過海難。
當時他還是一個海洋生物保護協會的成員,負責一些海上救濟工作。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和一個讨人厭的大胡子出任務,然後緊接着就遇見了海嘯。他被滔天的巨浪拍進海裡後,再次睜眼就躺在一家私人醫院的病床上。
父母和兄長都連夜坐飛機趕來。
面對家人充滿關切與擔憂的目光,他卻莫名留下眼淚。是在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靳津霄沒有答案,他隻知道被父母強制要求回國後他就經常做夢。
夢裡似乎有一個長着魚尾的男人,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靳津霄經常因為什麼自己也想不起來而變得有些暴躁。
靳家專門為他找的心理醫生說他是因為在海上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夢裡莫名出現的場景可能是他的大腦為保護主人開啟防禦機制後而産生的臆想。
“畢竟每個人遭遇危險時都會祈禱天降神迹。”
聶如風是海雲市最具權威的心理醫生,據說在歐洲的什麼大學進修過,還是某位著名心理專家的關門弟子。
“靳先生是在海上遭遇的危險,跌進海裡時或許也想過有童話中的美人魚現身營救。”
那位姓聶的心理醫生自以為很幽默地分析。
邊說還邊覺得自己真聰明似的,兩手撐着下巴湯姆貓式挑眉。
“滾。”靳津霄當時冷冷道。
“我真是瘋了。”靳津霄喃喃。竟然想起聶如風那個半吊子心理醫生胡說八道的話。
“張助理,聶如風這個月的獎金取消。”靳津霄撥通電話吩咐。
“是!”
“對了小靳總,海洋館招聘專業人員的消息已經發布出去了。”
“預計下個月初開始海選,您要過來看嗎?”張助理在電話裡小心翼翼地詢問。
靳家祖上是做海上生意發家的,新世紀以來國家禁止過度捕撈,一度陷入轉型困境。
靳家父母年輕時都是能幹的,立即将這些年來攢的資金都投入到短視頻平台,成立布谷視頻。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正确無比。布谷視頻自成立以來就有許多年輕人在上面分享自己的生活,搞笑頻道、萌寵頻道、美食頻道都很火爆。
靳家大伯則是将資金都投入到海洋館建設中去,剛開始也做的風生水起,以動物表演吸引了許多人。然而大伯與大伯母在近距離觀看一次海獅表演後被咬傷,因為當時年代的醫療條件未能及時救治,動物表演也因此擱置。
不幸去世後自家父母收養了兄長的遺孤靳寒淵。
靳寒淵也就是靳津霄他堂哥長大接手已故父母的事業後,借助蓬勃發展的多媒體平台将海洋館經營得很好,每天參觀的人絡繹不絕。
靳家的海洋館是整個海雲市硬性條件最好的場地,裡面海底生物衆多,布置簡約大氣。被媒體譽為“全國最美海洋館”,分館衆多,遍布許多省市。
靳寒淵為了吸引更多人流量還生出過再次讓動物表演的想法,最終在靳津霄父母的勸說下才不了了之。
靳津霄也一直與他大哥有分歧。
靳家海洋館衆多,有的海洋生物是救濟過來的,更多的卻是購買,有買賣就有傷害。加上有時候管理員對某些海洋生物習性不熟悉的情況,有的動物會出現抑郁症狀。
因此靳津霄是想幫堂哥走一條新路的。
海洋館貴精不貴多。
近幾個月以來,據調研部門統計,各個海洋館的人流量約平均下滑百分之三十,靳寒淵又有重啟動物表演的想法。
想到堂哥,靳津霄對張助理道:“給我訂一張今上午的機票,我今天就回去。”
挂斷電話,靳津霄望着眼前平靜的海面,轉身離去。
嘩啦——
水聲響起,一個金色腦袋冒出水面,繼而變成利索的黑色短發,将明豔大氣的五官襯托得更吸人眼球。
梁晶晶再次去那片被污染的海域探查有了新發現。該海域的污染來自一個島國,往海裡排放了一種特殊物質,導緻海水污染,生物畸變。
自己的淨化之力尚在恢複中,這件事隻能慢慢來了。
突然,梁晶晶嗅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篝火、烤魚、還有一個人類虛幻的影子……
剛才有什麼人來過嗎?
梁晶晶仔細串聯腦海裡的這些片段,卻勾勒不出一個完整畫面。
一顆粉色的珍珠落到地上,與黑色碎石碰撞發出一聲脆響。
梁晶晶回神,向來時路走去。
剛一進門。
“哇奶奶這個好好吃啊!”
“你好厲害!”
“珍珠最喜歡奶奶啦!”
“哈哈哈哈”老人家爽朗的笑聲響起。
“乖崽,多吃點,奶奶再給你盛一碗。”
桃樹下的石桌旁。
白珍珠晃着小腳,正在埋頭幹飯。腳上是張家奶奶給他繡的小鞋子,上面還有個小胖魚,活靈活現的。
梁晶晶能大概感覺到那個味道的主人正離這裡越來越遠,他想找見他。
“嬸子,謝謝您還有其他家人這幾天對我們父子倆的照顧,我有孩子另一位親人消息了,準備出發去找他。”